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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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不住生的诱惑,羽泓只能屈从。
他本打算先稳住二皇子,然后想办法逃出皇宫再做别的打算。可现在所有计划全乱了,因为肚子里多了一条虫。
他必须每隔七天吃一次抑制蛹蛊生长的药丸,否则那条虫子就会破解而出变成一只毒蛾,分分钟要了他的命。
药丸在华子烽手上,每次只给一颗,他必须事事服从华子烽才能得到那颗真贵的药丸。
羽泓才想明白华子烽为什么那么恶,对待为他效力的人他连装都不装,任意责罚,什么笼络人心,扯淡吧一条虫子全部搞定,根本不担心背叛。
看书时没什么触动,但当他真正成为二皇子的一颗棋子肚子里放了条虫子才深刻地体会到,这种恐惧实实在在刻在骨子里,一刻都不能让人安心。
在华子烽的安排下,羽泓这个刚净身的“太监”这几天正假模假样卧床休养,等人给他送饭送药,养够一个月,才能进东宫服侍太子。
同时他还有了新背景,名字就叫羽泓,男,20岁,中产家庭,家里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一个亲人都没了,他身无分文无依无靠之下选择进宫。
特别庆幸的是,在《夺嫡血战》中,慕也夫虽是洛城第一美男,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很少,因为父亲在参与党争之初就想到了后事,老爷子将慕也夫保护得很好,摘得很干净,没曾想二皇子心黑,将慕府拔萝卜带泥,连奴婢都不放过,年轻的婢女充了军妓,男仆送进宫,年老的全部被杀一个不留。
正因如此,华子烽还干了件丧心病狂的事,他把准备送进宫的慕府的男仆们全杀了,因为怕认出慕也夫坏了计划。
羽泓对此十分愧疚,如果不是他,他们都不会死,如果不是他,刀儿匠也不会死,这种愧疚很快炼化成仇恨,他暗自发誓,要替这些死去的人报仇。
把肚里的虫子干死,把二皇子干死!
而且他必须在进东宫前完成任务。
因为他不可能真去勾引太子,一来羽泓不是同性恋,他怕演不好直接把命丢了;二来他觉得这么干太缺德,因为太子为人良善,如果没有二皇子,他未来一定是个好皇帝。当然,就算在东宫苟且也不行,书中写到太子从不越矩,那么面对叛臣之后保不准会直接揭发,羽泓也同样会死。
现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羽泓不得不紧张起来,所以他白天装佯卧床睡得饱饱的,一到晚上便偷摸溜出去,一方面查探皇宫的详细地形,以备不时之需,另一方面他得好好习武强壮自己。
羽泓本就是个武替,因为专业过硬好多电视剧里都有他的身影,而且他颜值很高,是那种能让女粉丝们喜欢到尖叫的类型,很多导演也看好他,可他偏偏不喜欢演戏,他只喜欢武术。
他在皇宫里找到一个练武的好地方,说它好其实就是位置偏没人住,院子里的砖缝中杂草丛生,已经彻底废弃了。
羽泓还摸到了皇子们的校场,在十八般应有尽有的兵器里面,偷走一把最普通的剑藏到那个废弃的院子里,然后每晚去练剑,练到鸡叫了才回去。
很难想象对死亡的恐惧能逼出他多大的潜能,练到第五天,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力量在以几何倍数增长,一招一式变得更具杀伤力。
不过也可能是慕也夫的功劳,他发现慕也夫这具身体虽不够强壮,但也不像书中描写的弱书生,而是肌肉线条紧实流畅,爆发力很强,这点就很奇怪了。
难道原主会偷偷习武吗?
书中关于慕也夫的描写很少,因为他本就是个小角色,是为了烘托主角的性格设定的,但即便再小的角色,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对未来的期待,比如平行世界中的某个人,你不认识他也没有他任何消息,但不代表他不存在,或许他正以你想象不到的方式活得很精彩。
羽泓心说不管怎样,既然已取代了原主,就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安排,他本就觉得这本书不合理,那么除掉二皇子或许就是他穿越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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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青年漂亮凌厉的身影舞动长剑,剑风呼啸,在他周身笼成光晕。
羽泓已练了三个多时辰,身上的单衣透着薄汗。
这时耳边一阵疾风袭来,羽泓都没想过他能听得如此真切,身体也极敏锐,本能地偏头躲过。
“咻”的一声,暗器嵌入旁边的木桩,羽泓赶紧将脸蒙上,不管来人是谁,绝不能看到他的脸。
他定了定神,向暗器打来的方向看过去,正是院子最中心的正堂。
羽泓很诧异,里面怎么可能有人?因为之前查探过院子里的每一间房舍,到处是厚厚的灰尘,的确没人住。
无论如何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得赶紧逃,可还没到院门,就被一个黑衣人拦截了,那人从他身后追上来一剑劈向他!
好快的速度。
电光火石间羽泓挥剑迎上,二人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干起来了。
黑衣人带些一个银质镂空面具,伸手凌厉招式奇快。
羽泓挺懵,他把不准这人是个干嘛的,看他带着面具估计也见不得光,偷东西吗?那就不应该平白无故和他干起来吧,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刺客吗?也不应该吧,他是个刚进宫的小角色,怎么会遇上刺客?
事实证明不是刺客,因为这人没那么热衷要他的命,人家武功极好,关键时刻还会让羽泓一两招,这就更奇了。但他不能掉以轻心,万一暴露了假太监的身份,会死得更难看,他得赶紧撤离。
与面具男纠缠了一会儿,他拼尽全力挡开一剑,趁机想逃,可黑衣人似乎想让他留下,见招拆招,回旋一剑将羽泓手里的剑打飞。
羽泓只能空拳应对,借机一掌劈向对方,对方闪身躲过,他没打到人但却摸着一个又硬又滑的东西,羽泓估摸着应该是块玉,便顺手拽下来,就着倒下的惯性,一个利落的侧滚翻退出对方的攻击圈。
那人一顿,又向他扑来,羽泓撒开长腿就跑。不曾想面具男耍赖似的一把将他的衣带扯飞,羽泓被拽得原地转了几圈。
正是初夏的天气,羽泓只穿了件薄衫,衣带没了,衣衫随着转动的劲风飘起,月光下,紧实好看的胸脯冷白一片彻底走光了。
羽泓一把扯过侧襟裹住前身,那人站在不远处懒懒地晃了晃手中的衣带。
明明没说话,月黑风高也看不清,但羽泓却真切地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嘲弄,他挺生气但又打不过人家,无奈只好转身逃离。
还好面具男没追上来。
七拐八绕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羽泓第一时间拿出那块缴获的玉佩,想研究下这人什么来头。
羽泓的行事原则一向是要不不做,要做就必须成,所以他不可能坐以待毙,打斗时拽下这块玉就是要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以防后患。
但他挺失望,这块玉平凡无奇看不出什么,都比不上奥利奥精美,只一个简简单单的环状。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它有些年头了,手感温润滑腻,一看便知是经常贴身佩戴。
二人打斗时,黑衣人虽然带着面具,但羽泓总觉得有点眼熟,尤其最后他扬起手中的衣带,那感觉像极了华子烽。
如果华子烽发现他偷偷习武后果不堪想象。但看到这块玉时羽泓彻底放心了,玉上面没有半点皇家的气息。
可再一想也不对,如果不是华子烽而是别人,那不就更可怕吗?他还没开始行动就暴露了身份,就算华子烽不杀他,他也难逃一死。
这个倒霉催的鬼地方太他妈可怕了,羽泓越想越闹心差点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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