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宴峤终于乖乖吃早餐,许文渊松了一口气。
他捋起袖口打算收拾这地上的一篇狼藉,却被宴峤红着脸拦住。
“我自己来收拾,自己来。”宴峤似乎是很不好意思“男朋友”新上任就替自己收拾烂摊子,他瞧着地面上曾经价值不菲的一众残骸,有些心虚,“我错了,我不该扔东西的,下次不会了。”
看着宴峤悔不当初的模样,许文渊嘴角轻轻上扬。
这样的宴峤,有点新鲜。
宴峤推许文渊出去,“阿渊你去换衣服,我们出去约会。”
“可我要去公司。”早晨是许文渊觉得今天出不了门才像公司请了假。
宴峤没有给许文渊拒绝的机会,“放假了,我说的。”
许文渊无奈,可少爷你现在什么职位都没有啊。
……
周三临近中午,游乐园门口人来人往,许文渊和宴峤俩大男人杵在门口显得特别不务正业。
许文渊表情有些紧绷,手被宴峤扯着收不回来。
一旁的宴峤倒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大大方方地牵着许文渊,姿态亲密得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两人是一对儿。
“走吧,男朋友。”
许文渊看宴峤高兴得像个小孩子的模样,记忆和过去重叠,顺着宴峤的力道向前迈步。
宴峤是个爱冒险的性子,拉着许文渊把过山车大摆锤等刺激的项目做了个遍,每次都是嘴上说着怕让许文渊哄他,但实际上脸不红心不跳,眼睛明亮得厉害。
而许文渊也久违地在刺激的项目里找到了些年少轻狂的心态,嘴角笑意逐渐真诚。
从鬼屋出来,宴峤却把嘴巴撅得老高,用一副看抛妻弃子的怨妇眼神瞅许文渊。
许文渊摸摸鼻子,神情有些尴尬,方才在鬼屋里见前面俩女孩子怕到走不动路,就好心提议她们走在自己和宴峤身后,结果后来某次惊吓之后,其中一个女孩子慌不择路直接窜自己怀里,抱住不撒手了。
即使在鬼屋里视线昏暗,许文渊都能感受到宴峤投过来那哀怨而灼人的目光。
这人是在自己身上装了个雷达吗?
害怕宴峤少爷脾气上来了胡闹,许文渊抢先一步伸过去捏着他的手安抚,才换来一声阴阳怪气的轻哼。
鬼屋外,宴峤瞥一眼许文渊身后数十步。
两女孩子面色绯红,凑在一起耳语,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含羞带怯,一副芳心暗许的模样。
视线挪移到一脸无奈的许文渊身上,宴峤醋坛子打翻,咬牙道:“你怎么这么会勾引人?”
没了一个沈荔,还有千千万万个沈荔凑过来是吗?
“……”许文渊微抽嘴角,“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上我的。”
他又不是金币,哪里会人见人爱?
许文渊率先迈步走开,想要先把宴峤带离这个让他有机会争风吃醋的是非之地,却被一道羞涩甜美的声音叫住。
许文渊忍住扶额的冲动,两女孩红着脸小跑着凑近,其中一人道:“刚刚才鬼屋里谢谢您帮助我!”
她扭捏措辞,嘴巴张了又闭,另外一个女孩则替她加油打气。
周身气氛着实暧昧,搞得许文渊都有些不自在,特别是宴峤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眼神阴森中带着些似笑非笑。
他率先开口,“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
“请问你们是一对儿吗?”女孩着实内向,说完之后脸红透了,脑袋往下低,开始解释道:“不是,我只是猜测,你们看上去很亲密……”
“……”许文渊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一旁宴峤的表情如雨过天晴一般,也不开口,就一脸期待地瞧过来,扬着眉兴奋地等待许文渊亲口承认两人关系的那一瞬间。
见许文渊神情犹豫始终不开口,宴峤张嘴做口型,“协——议——”
“……是的,没错。”许文渊已经笑不出来了。
俩女孩兴奋了,争相冒出星星眼,异口同声追问道:“方便问问你们俩谁在上面吗?”
“请问你们谁攻谁受啊?”
刚想开口随便敷衍几句过去,许文渊忽然觉得腰上搭上一只胳膊,随后肩膀脖颈传来熟悉的重量。
显然是宴峤又从后背抱了上来。
“亲爱的,你昨晚太粗鲁了,我现在还腰酸腿软的,你背我……”宴峤的撒娇技能火力全开,长手长脚缠了上来。
许文渊明显从俩女孩子眼中看出了些许的不可置信,长叹一口气,对俩女孩礼貌一笑,反手拉着人就要走。
宴峤被拽着走,还回身和满脸写着“磕死我了”的女孩们挥手告别,看到她们掏出手机甚至还非常大方地比了个“耶”。
……
宴峤哼着歌儿,看上去心情好极了,他昂着头,“我们在鬼屋的时候没有牵手,别人还是能瞧出我们俩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他凑过来笑眯眯的,“这说明什么?”
许文渊觑一眼几乎要把自己挤到墙边的宴峤:“……”说明你离我太近了。
“说明我们般配!”宴峤捧着许文渊的脑袋,在周围路人惊诧的目光中凑过来狠狠亲了一口。
夜色降临,宴峤拉着许文渊上了游乐园约会的保留节目——“摩天轮”。
脚下是万家灯火,灯火通明,宴峤却没多看几眼,反而是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身边的许文渊看。
空间实在狭小,宴峤目光里的热切和专注如有实质将他层层包裹。
许文渊无奈:“少爷,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会跑也跑不掉的。”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宴峤惯常的油嘴滑舌,许文渊略带疑惑侧头看过去。
宴峤顺从地移开目光,看了一会儿下方的灯光璀璨,忽然开口道:“我曾经看到过摩天轮出事故,有人直接从高空中掉了下来。”
许文渊随着宴峤的话语陷入沉默,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
“当时我就在想,我只会和你一起坐摩天轮,”宴峤看过来,嘴角笑意渐深,“如果是你的话,掉下去也没关系。”
“……”许文渊霎时间打了个寒战,默默收回眺望的视线,安安分分坐到椅子上。
宴峤他……绝对是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