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巘?
叫得可真亲热。
这才认识几分钟就让人家这么喊了。
双标鬼。
费一柏轻嗤了声,不再想钟巘如有实质的冷冽眼神,招呼着被窗后有人吓到的沈乐怡过来一起拼他刚刚撕碎又揉皱的密码提示。
拼好后是一张女主人手写的,提醒男主人记得复习测色盲卡片的字条。
“色盲卡片?”
沈乐怡看着这四个字若有所思,意识到什么后立刻起身去梳妆台下翻出了一沓花花绿绿、A4纸大小的卡牌。
两人正研究着色盲卡上的数字,孟君馨突然站在小窗后说:“乐怡,费同学,我们这边的门是通向你们那里的,应该是要我们过去和你们一起解密,然后一起从你们的门出去。”
“我们的锁是个密码锁,六位数字的,阿巘找到两部手机,应该是男女主人的,但是有锁屏密码,不知道是不是男女主人的生日,你们那有男女主人的身份证或者写了他们生日的东西吗?”
“好像有,”沈乐怡连忙去翻那堆被她弄乱的文件,从最底下抽出了两张结婚证,站在窗口递给孟君馨:“结婚证上有。”
孟君馨接过去后转手给了钟巘,然后趴在窗口观察他们的房间:“你们的密室是卧室呀。”
“对啊,”沈乐怡也观察她的,“你们的是......玩具房吗?”
入眼充满童趣的布局,地上还铺着鹅黄色的毛毯,毯子上还有玩了没收拾的奥特曼小火车,看上去就是小男孩的房间。
“差不多,”孟君馨说:“是小孩子的睡房,男女主人有个八岁大的儿子,我和阿巘看到了这个小孩子写的日记,还有他的学生证,你们那边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沈乐怡叹了叹气,见费一柏一个人还在专心研究线索,不好意思再跟孟君馨闲聊,说没两句就回去了。
色盲卡片上的数字多且混乱,就算一组一组地试,没两三个小时都试不完。
费一柏放弃了挨个试的笨方法,转头继续研究那张纸条的提示。
就在这时,一面墙忽然发出门被开启的滴滴电子音。
“啊!阿巘你好厉害!”
随着孟君馨兴奋不已的夸奖,钟巘推开了他们身后镶嵌在墙里的暗门走了过来。
费一柏此时正很没形象地盘起两条大长腿俯趴着坐在地板上比对色盲卡,钟巘开门的刹那正好挡住了壁灯落下来的灯光。
明暗交错的线条争先恐后地描绘着他的身形,显得他个高腿长,肤白貌美得极不像话。
费一柏余光瞥见沈乐怡看得眼神发直,连手里的色盲卡掉了也没发现,颇为不爽地开口:“钟同学,麻烦让让,不要站在那里耍帅挡着我的光,谢谢。”
钟巘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沈乐怡面前捡起她掉在地上的色盲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吗?”
费一柏低下头正准备继续研究字条里的提示,手上蓦地一空。
沈乐怡将他手里膝盖上的纸条色盲卡洗劫一空,双手捧着递给钟巘,一口气不带歇儿地说:“我们的房门是个需要十字孔形状钥匙的锁,钥匙可能在那个保险箱,但是保险箱上有密码,不过提示写在了这张纸条上,但是被费同学撕了。”
费一柏:“......”最后这个可以不用说。
钟巘听完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一手按着纸条,另一只手摸着色盲卡,两三秒后,忽然从裤兜里拿出一支激光笔。
孟君馨说:“我们在儿子的卧室里找到了一只激光笔,但是没找到需要用激光笔的地方。”
“用激光笔的话,是不是要关灯啊?”沈乐怡有点怕黑,下意识地往孟君馨的方向挪了几步。
两个女生手拉手地抱在了一起。
钟巘抬头望费一柏的方向看了一眼,“去关灯。”
“使唤我呢。”
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费一柏还是起身走到了开关前,“我准备关灯了。”
他问两位女士:“你们ok吗?”
沈乐怡抱着孟君馨转了半圈,蹲到了钟巘面前,两人默契十足地各伸一只手挽着钟巘清瘦修长的左右胳膊,一脸幸福地冲他点头:“关吧。”
费一柏:“......”
视线轻轻掠过钟巘微微蹙起的眉心,费一柏不知怎的有些烦躁,“我关了。”
说罢,他用力拍了一下墙上的开关。
结果没控制好力道,开关的外壳飞了出来。
卧室里顿时陷入死寂般的漆黑。
紫色的激光笔在黑暗里射出了一道微弱光束,钟巘迅速翻动着十几张色盲卡片,照了四五秒后,找到了一张隐藏在色盲卡片里有着特殊记号的密码图。
“可以了,”他对费一柏说:“开灯吧。”
灯却没有应声亮起。
沈乐怡和孟君馨猛地一惊,当即把钟巘的胳膊搂得更紧:“费同学?你还在吗?”
“还在呢。”
费一柏的手快速在外壳可能掉落的地板上摸索着,假模假式地说:“灯打不开了,可能是被工作人员控制了,我在努力。”
密室逃脱游戏里最主要的恐怖来源就是黑暗。
“那......那怎么办啊?”沈乐怡声音带上了哭腔,恍惚间感觉脚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连忙扑腾着一把抱住孟君馨。
费一柏终于找到了那块弹飞的外壳,一边安上去一边说:“好像可以开了,我试试。”
说罢“啪”地一声按下,卧室重新恢复了明亮。
两个女生已经吓得抱团不敢动了,等了两三秒确定灯不会突然熄灭后才慢慢松开。
“好吓人,”沈乐怡心有余悸,“我都怕会突然出现个什么,我最怕那些会动的NPC冒出来。”
孟君馨十分赞同:“我也是,不过好像关了灯也没发生什么,会不会不是想吓我们,而是想给我们提示?”
“有可能,不过黑灯瞎火的提示什么?我不懂。”
“我也。”
费一柏心虚地挪开视线,靠近钟巘和他一起研究被挑出来的色盲卡,没话找话地问:“看出什么了?”
钟巘:“看出你把开关壳按飞了。”
费一柏:“......屮”
他条件反射地上手捂住钟巘的嘴巴,背对着沈乐怡和孟君馨冲他龇牙威胁:“你他妈要是敢说出来,我......”
掌心下的双唇柔软湿润,指腹触碰的皮肤也是又凉又滑。
跟冰镇过的嫩豆腐似的。
不知道咬一口钟正经会不会哭?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费一柏吓了一跳,反应极大地抽回手往后退,表情跟被女鬼轻薄了似的,诧异,惊悚又不可置信。
“怎么了?!”
沈乐怡没看到费一柏捂着钟巘的动作,见他猛地往后退,连忙拉着孟君馨离得更远,“发生什么事了?”
“密码是231221313。”
钟巘突然开口,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他吸引了去。
“怎么看出来的?”孟君馨崇拜又疑惑,走过去拿起刚刚钟巘找到的色盲卡看了又看,“我怎么没看出来有这串数字啊。”
沈乐怡也好奇地跟着一起看。
“激光笔,”钟巘一边按密码一边挑关键部分解释:“这张不是色盲卡,是一张混在色盲卡里写了文字提示的密码卡,那串文字是我爱爸爸妈妈。”
“我爱爸爸妈妈......”
孟君馨低声重复了一遍,猛地想起什么,跑回刚刚的儿童卧室拿了一本被撕了一半的日记本过来,“这本日记上面也有这句话。”
日记是小孩子写的,但只剩一半。
男女主人的儿子叫米米,今年八岁,日记里的笔迹非常稚嫩,看上去歪歪扭扭,但扉页却有一句写得很工整的话——我爱爸爸妈妈。
“可是我爱爸爸妈妈,跟你说的那串数字有什么关系啊?”孟君馨不理解。
沈乐怡想了想,“会不会是跟英文翻译有关?我爱爸爸妈妈,Ilovefatherandmother?”
“跟首字母有关,”
费一柏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接过话茬跟她们解释:“我爱爸爸妈妈,这句话的首字母连起来是WABBMM,在字母表里对应的位置分别是23,1,2,2,13,13。”
“所以密码是231221313。”
经他这么一解释,两人立刻明白了。
孟君馨本来还想把日记本放回去,但转念一想,觉得还是拿着比较好,“儿子卧室的门要靠父母手机里的提示才能打开,父母卧室的门要靠儿子的日记才能打开,看来这些门之间都有联系啊,不知道许师姐和娄师兄他们那边怎么样。”
费一柏:“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时钟巘已经拿到保险箱里的钥匙把卧室门打开了。
屋外一片漆黑,半点光也没有。
仿佛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正蛰伏着等他们掉进陷阱。
两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出去。
但不出去也不行,费一柏注意到卧室里的灯有逐渐暗下来的趋势。
不过两三秒,原本亮堂堂的光线就只剩原先的三分之一亮度。
估计再过一会儿这个房间也会断电。
“钟巘走前面,”他迅速做出决定,“两个女生走中间,我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