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潜,出生那天,浑身长满了鳞片,村子里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接而没多久,琼沙村出现了几百年不曾有过的大旱。
思想不开化的乡民们说我是海里的妖怪投胎,要将我投进海中淹死,我妈连夜带我逃出了琼沙村,自此我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来到千里之遥的凤别山过上半隐居的生活。
自打记事起,我每晚都睡在一口朴实无华的黑铁棺材上。
我的房间很小,除了这口棺材和一些简单的家具摆设外,只有一副挂了十多年都没褪色的绢画。
画上有八个白衣素缟的女人,抬着一口黑棺,就是我每天拿来睡觉当床的这口棺材。
这口棺材,乃我母亲亲自定制。我外公是玄门中人,铁口直断,道术无双,乃玄门魁首。我母亲从小跟我外公修习道术,天赋异常,年纪轻轻就已超越我外公,名声在外,被人称为仙姑。
我外公推算出我占据黑龙命局,就算生下来也活不过十八岁,迟早是要被抬棺葬进海里的。
及至三岁,我身上的鳞片才掉光。
母亲把这些鳞甲收集了起来,送出去八片,为其修改命格,如今,拥有这八片鳞甲之人在商、政、医、武等各领出类拔萃、独领风骚,被称为江城八大家。我母亲从这八大家中找出了八个女婴,给我定下了婚约。
我能活下来,全靠我那八个媳妇的命格扶持。
在我十八岁这一天,母亲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了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鳞片。
对我叮嘱。
“如今你也成年了,画符刻纂、风水堪舆等玄门术法亦悉数学会,该去把你的媳妇们给娶回来了。”
“你下山后先去距离最近的沽城金家,去向我的第一个媳妇儿提亲。这是我给金家大小姐准备的见面礼,你拿给她。”
母亲又拿了个精致的红瓷药瓶给我,且不让我私自打开,只能见了金家大小姐之后再给她。
说完,让我在原地等着,端了个茶盘过来,逼着我喝茶。
刚喝完不到三秒钟,我就双腿一软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等我醒来,已经在床上躺着,行李都被收拾好了。我妈消失了。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我睡了十多年的黑棺。
在家里等了一整天,我妈都没回来,我出去找了一圈儿,傍晚回来的时候,家也没了
简陋的山间小屋,塌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妈干的, 但是再不走只能露宿荒野了。
去沽城提亲,成了我唯一可能找到我妈下落的线索。
我乘坐高铁到了沽城。
还没出高铁站,就和一个身姿挺拔衣着开放的黑丝女郎对上了眼。
她举着写了我名字的纸牌,比我还要小个一两岁的样子,裸露的锁骨上纹着一朵红色的小花,既妖娆又妩媚。
“你就是张潜?”
虽然美艳,但这个女孩有种目高于顶的傲慢,我不喜欢。
“金家大小姐?”
“我叫金翠竹,我爸妈已经在家里等着了,赶紧跟我走吧。”
说完这句,金翠竹就迈开了两条大长腿,将写了我名字的牌子往垃圾桶里一扔,径自往外走。
出了高铁站,金翠竹开了辆红色的超跑过来。
“这叫法拉利,我爸爸刚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算了,你肯定也听不懂,你们山上连自行车都没有吧?”
我问:“你今年多大?”
“十七啊,再有半年就满十八啊,怎么了?”
我松了口气。
“十八年前你还没出生,跟我定了娃娃亲的,会是你吗?”
金翠竹冷然笑道:“听你的意思,居然还好好意思看不上我?”
“不过你放心,跟你定亲的是我姐姐,她已经躺在床上等你了!”
这话我听起来怪怪的,虽说是提亲,但说‘躺在床上’等我, 未免有些太露骨了。
金翠竹和我不太对付,一路上都没再有什么话。
乘车到了名为天子渡的临江别墅前,我在车上就看到很多人在紧锣密鼓的忙活着。
他们在拆除门上的白绫白幔,换上大红的绸布缎子,并且贴上了红色的双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