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次恢复意识，我才知道，我是晕过去了。

【不遵循游戏规则，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看着手机上最新的一条短信，不知该说些什么。白底黑字，却像是讥笑与嘲弄。

不是幻觉。

就算门外的那些猎杀者和同学是我紧张之下看走了眼，那刚刚阿雅的死，那么近、那么真，不可能是幻觉！

这个游戏……真的会被“抹杀”。

白俊告诉我，他们也收到了和我一样的短信。他还说，刚刚广播再度响起，要求大家更换房间，并锁好新房间的门窗。

“所以……”我这才注意到，我正伏在他的背上。

白俊面色平静：“要是你醒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就会违反游戏规则，被——”

他话锋一转：“休息好了吗？你可真沉啊。”

我连忙从他背上跳下来。李一和小软在前方，小软走得踉踉跄跄，靠李一向上拽着，才勉强向前。

学校礼堂和教室并不在一起，我们必须从礼堂出来，才能去到最近的教学楼，换一间房间。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夜色四垂，偌大的学校一时间显得阴森森的。原本几分钟就能走完的道路，此刻仿佛被无限拉伸，显得格外漫长。

“那，阿雅……”我想到礼堂里发生的事情。

“抱歉，我们——”白俊思考了一下遣词。

李一接过话头：“我们没时间去管那些。”

“对了，她的手机掉了下来。”白俊将什么塞到我的手里，“我没多余的兜了，你放到你的挎包里吧。”

他随口解释：“至少，手机没消失的话，她就还有存在过的记录。”

原来，他也在记挂着“被抹消”这件事儿。

8.

看见生命真真实实在自己眼前流逝之后，我们几个人都不太想说话。

在此之前，我们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以为这是一场恶作剧，以为就算真的进入问答游戏，也只是经历一场游戏。

我们欺骗自己说，不会死人的。

游戏则将真相丢在我们面前，按着我们的脑袋，让我们看清它。

会死人的。会死得很狼狈、很痛苦。

一场简单的游戏？怎么可能！

我心里像是被什么攥住，喘不上气来。偏偏现在不是停下的时候。

广播再度响起：“距第二局躲藏游戏开始还有十分钟，请玩家尽快找到附近的房间，关好门窗！”

“怎么还带限时的？！”李一重重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

小软被李一突然的狂怒吓得一哆嗦，开始小声抽泣：“怎么还没到教学楼啊……”

之前还觉得是因为恐惧的原因，让原本短暂的道路被无限拉长。

但是此刻，我们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从刚刚开始，我们就一直在相似的道路上反复行走！路两旁奇形怪状的树影一直围着我们，跳着无声的舞蹈。

仿佛远古仪式。

天已经彻底黑了，学校的路灯却迟迟没有打开。

周围黑漆漆的。在小软低声的啜泣声中，道路两旁的树木静默伫立，伏于黑暗，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扭曲的影子。

鬼打墙？

“啊！”小软突然惊呼。

李一马上绷直身子：“什么人？！”

“没，没事……绊了一跤。”小软嗫嚅。

“我特么——”李一深吸一口气，语气明显带着怒意，“这种时候，别一惊一乍的行吗？本来就因为你——”

“手机还有电吗？”我连忙打断他的话。

李一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问题：“还有。挺足。”

“我们轮流开手电筒吧。”

我不知道怎么应对鬼打墙，只是本能地觉得，灯光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