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麟搂着青月站在画舫上。
远远看去,小鸟依人,玉树临风,好一对璧人。
可江麟,你当真觉得你的海东青对那束手束脚的富贵生活毫不感兴趣吗?
6
上岸后,为首的姑姑道:“今日之事我定会如实汇报陛下。”
她又补了一句道:“公主还请保重。”
她虽不是我身边的姑姑,但也算是看着我长成的宫里老人了。
我今日受的这些委屈定会变成进一步推进和离的筹码。
不多日,我就又被叫进了宫。
一进金銮殿,就看到了跪在那里的江麟。
江伯父站在父皇下首,一副惶恐的样子。
父皇将折子摔在他跟前:“你的好儿子,就这么糟践我女儿!”
不用看就知道,那些是弹劾江麟行事不端的折子。
以往江麟还算收敛,而且世俗宽容于男人风流。
但这几日,不知是我提和离刺激到了他,还是他的海东青发力,让他高调做出了这么有伤风化的事。
距离父皇登基已经十年了。
这十年,他兢兢业业,虽还不能独掌大权,但也早就不是那个对世家听之任之的傀儡皇帝了。
这次,不仅是我的抗争,也是他的博弈。
成则秦骞手握兵权,与我双宿双飞。
败则世家干涉边疆,我继续困于江麟后宅。
江伯父也是个狠人,他不待父皇开口,一脚踢在了江麟身上。
江麟闷哼一声,跌坐在地,眼角看向了我。
我低垂着眸子瞧也不瞧他。
他苦笑一声,似有些委屈。
江麟被劈头盖脸训斥了许久。
出宫时,夕阳已然西下。
一走出宫门,他脚步就快了起来。
他刚刚跪在那里时,样子也有些难安,想来应该有急事要办。
果然,他的心腹过来道:“青月姑娘一直在等您。”
江麟目光一柔:“都让你告诉她不用等我了。”
“真是个固执的丫头。”
“我马上过去。”
他看向我,欲言又止:“青月等了我一天了,她是个执拗的性子,若等不到我,她怕是不肯罢休。”
我点点头:“你快去吧,不必管我。”
我的大度反倒让他犹豫了:“那日画舫上的事,青月使了些小心机,她觉得与我地位悬殊,因此没有安全感。”
“你是我的妻子,又是公主,还要多包含包含她。”
你瞧,男人啊,明明什么都看得懂,却喜欢装糊涂。
“不必介怀,确实是我冲动了。”我微笑道。
我告诉自己再忍一忍。
父皇今日不仅是敲打江麟,更是敲打我。
我得让江麟永远处于理亏的那一方。
江麟没想到我这么善解人意,放心地走了。
7
捷报传来时,我惊喜地不觉手中棋子落了地。
报喜的书信被我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才慎重地藏在了带金锁的小盒中。
那盒中还有一个雕得甚是糟糕的木偶。
同秦骞本人可以说是完全不像。
我与秦骞相识在我小娘去世前一年。
他比我小了三岁,是郡王府的马夫捡回来的儿子。
马夫想要一个养子给他养老送终,给他取了个名叫秦马。
我小娘是懂些文墨的,见到了那骨瘦如柴的孩子,给他换了个名叫秦骞。
“皎皎蛟龙骞,青云高入天。”
寓意他能鹏程万里,而不是只做一个小小的马夫。
马夫没听懂,但也因小娘的赐名而喜出望外,让他给小娘和我行大礼。
小娘连忙扶起他,往后也经常照拂他。
我原本对这个黑黑瘦瘦的小子没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