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我哥问他嫂子去哪了,他丢给我一句:“我管她去哪了!钱我已经收了,她就是死,也得跟着老李头!”
我看着我哥,他面目全非,让我觉得又无情又自私。
我哥怪笑着看着我,“你又能怎样?你去救她啊!这个丧门星,先毁了我一辈子,又勾了你的魂……”
“啪!”我用尽全身力气给了我哥一个耳光。
我哥猝不及防,被打得两眼冒星,捂着脸看着我犹如见到厉鬼般害怕。
“不许你这么说她!”我愤怒极了,“要是她有什么好歹,我跟你拼了!”
天上下起了大雨,我疯了一样地去找陈淑怡,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她也没有人可以依靠。
大山里山路崎岖,可能还有野兽,她那么单薄的身子,又刚跳了河,怎么撑得住?
万一,万一她没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充斥着我。
淑怡,你等着我。
我找了一天一夜,在山坳里的一个破庙里见到她。
6.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眼泪直接下来了。
她缩在庙里那个小小的角落里,抱着自己不停地颤抖着,眼神空洞又无助,手指上有几个伤口,是她自己咬破的。
她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只能喝自己的血。
她看见了我,委屈得像个孩子,她不顾一切地扑向我的怀抱,在我怀里哭得稀碎。
汹涌得再也无法抑制的感情在那一刻爆发,我们都没有说话,只能用身体来表达对彼此的心疼。
我们在一起了,无关世俗的一切,只是两个可怜人彼此最原始的需要。
我尝到了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欢乐,作为一个男人拥有自己心爱女人的欢乐,我感受着她同样热烈的回应,我觉得自己以后的人生都有了方向。
这种无法形容的充实愉悦,大概就是相爱……美得像天边的晚霞,香甜得像花蜜。
风停雨歇,庙外的芭蕉树上滴着晶莹的露水。
我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她凌乱的头发,她靠在我怀里睡得很沉。
她醒来后我告诉她,“我已经工作了,在省立医院神经外科,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在那里买了房子就带你一起走。”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重重地点头。
我拉过她的左手,在她的无名指上画了一个圈,郑重无比地对她说:“淑怡,我会娶你为妻。”
她低着头,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有一颗又一颗的眼泪落在我们相握的指间。
可是三个月之后,当我拿着房本和戒指来找她时,她却不见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他们都说,陈淑怡死了。
7.
酒吧里的灯光忽明忽暗,舞池里,一众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在跳舞。
我喝了一口威士忌,对林升说:“这就是我和陈淑怡的故事。”
林升点了一支烟,重重地吸了一口,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赫赫有名的陈总,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心酸的往事。”
陈总……她现在是在全国拥有九百多家连锁甜品店的陈总。
又美又飒,走路都带着风。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逆来顺受,只知道等待命运安排的陈淑怡了。
我找林升要了根烟,一圈又一圈的烟圈中,我问他:“她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林升沉默了一下,“听她说,当年她离开你们村就到了这儿,当时先打杂,后来到甜品店跟个叫曼姐的老板娘做学徒,过了两年,曼姐死了,她就接了这家甜品店,一直做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