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及笄那年，我在官媒送来的一大山画相中找到了李太傅的嫡长孙——李令之

然而妻子刚娶进门，他就连夜卷着被子睡进了书房。

为了弥补我的愧疚之心。

我开始琢磨自己如何才能为李家开枝散叶？

一个月后，李令之满脸菜色砸门而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关怀，「夫君莫急，孩子还要几日才能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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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李令之这桩婚事，大抵是因为我的愧疚而促成的；

八岁那年，我母妃非要与我父王和离。

原因是母妃看中了疏梅阁出的一套新款金丝点翠镶红翡牡丹花样的头面。

奈何搜空父王的恭亲王府，愣是没凑出银钱。

简单来说，就是婚后生活鸡零狗碎，柴米油盐，我母妃开始嫌我父王穷；

我父王哪敢真和我母妃离了，他穷光蛋一个，离了上哪再找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回来？

于是我父王便带着我去找他的亲大哥借钱。

「皇兄……皇兄，江湖救急，臣弟家中搜刮干净仍掏不出两千余两，您弟妹说了，如果今日不把疏梅阁的那套头面给她罩在头上，她就不和臣弟过了！文舞还这般小，没了娘……」

皇伯伯出言训斥了我的父王，「朝廷尚有许多空缺的肥差，你倒是可以挑上一两个来干干。」

父王才不上当，掏空家底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大哥怼上了皇位，没想到大哥恩将仇报，还想让他也当免费的劳动力……

如今朝廷啥官位都不缺，倒是拖欠官员俸禄以半载有余……

父王赶紧谢恩，「兄长厚爱，臣弟愚笨，才识浅薄，不堪大任……臣弟告退！」

皇伯伯尔康手，留住了我的父王，「鸟欲高飞先振翅,人求上进先读书。」

「孤在宫内办了书院，明日起，你也跟着众世家公子一同去文德殿进学。」

父王与一群年龄皆不足二十的世家公子哥们成为了同窗，包括十四岁的李令之。

我也成日成日的往文德殿跑，因为父王许以每日一串糖葫芦的诱惑让我做他的小书童。

银子没了着落，还把父王搭进了书院。

母妃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她说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她要重操旧业赚银子！再也不因为臭男人的鬼话（美色）放弃事业了，最后被骗光了银子不说，还被骗生了孩子……

——

文德殿内进学的学子共有二十六人，独我父王年纪最大，已经二十九岁了。

父王也不嫌害臊，每日乐颠颠的，与这些十来岁的少年公子哥们一起爬树掏鸟，下河摸鱼，蹴鞠赛马，抱怨师长，糊弄课业……

唯独李令之不喜欢和我父王一起玩，连带着也不喜欢我这个书童。

偶尔目光相交，他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不含一丝温度。

李太傅的目光落在了把我搂在怀里，正给我整理总角头巾的父王身上，「恭亲王，［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您作何解？」

父王浑不在意，继续替我整理发型，嘴里倒也没闲着。

「禀夫子，弟子不知民生多艰，只知弟子为了兄长，兄长又为了百姓；弟子的媳妇跑了，兄长则拖欠了一屁股的俸禄。」

小哥哥们笑做了一团，纷纷向我父王投去‘敬佩’的目光。

李令之一如往常端坐在书案前，细看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分明能从他的眼神里感到他对我们父女俩的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