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相对，邹瑶突然瑟缩着不敢吭声，低低啜泣着，和以前一样扮可怜。

「哭什么，既然选择冲破伦理束缚，就该有承担后果的勇气，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我越过她，迎面却见到了许一洲，他满脸的疲惫，与当初怒砸啤酒瓶的男人判若两人。

看来最近麻烦不断呢。

他微怔片刻，突然大步靠近，不顾我厌恶的眼神紧紧扣住我的双肩。

可笑的是，他的眼眶竟然红了，语气中还带着指责：「姜绪，你凭什么离开我？你明明……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

8

我差点笑了。

「到现在还在发疯呢，搞大继妹肚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的未婚妻？别说是意外，那种话鬼都不信。」我冷眼瞥向他的手，厌恶之情溢于言表，「许一洲，我只说一遍，松开你的脏手！」

许一洲紧盯着我，嘴唇微颤，所有解释的话都堵在嘴里。

也许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

「洲哥哥，我肚子疼……」那边的邹瑶开始叫唤，又吸引了他的注意。

都不需要我挣扎，他立刻松了手去扶摇摇欲坠的邹瑶，眼底闪过苦涩，「瑶瑶，你不该离家出走，还喝酒……这样对孩子不好。」

邹瑶直接哭了，「他的存在有价值吗？你又不认他，还有我，我现在有什么脸回去见我妈和许叔叔？」

「可那天我喝醉了，根本没感觉，而且你确定是我的？」

话落，邹瑶甩了他一巴掌，羞愤道：「许一洲，那是我的第一次，你这么说是在侮辱我！」

「……」

这两人倒也不分场合。

扫了眼在场的十几号吃瓜群众，我懒得再看下去，转身就要走人。

许一洲突然扑上来拽住我，「姜绪，你不准走，我们的事还没说清楚！」

「许一洲，你还纠缠她，我今天就带着孩子去死！」邹瑶满脸是泪，把自己整得像个泼妇。

我闭了闭眼。

烦，真的好烦。

「你们，这是在拍狗血短剧？」

嘈杂的环境下， 一道冷冽的男声打断了这场闹剧。

我转头看去，有些惊讶。

陈离？

九成相似的脸，相比两年前的他更加成熟，只是表情满是不耐烦。

特别是看着许一洲的眼神，隐隐透着丝莫名的情绪。

好像是，恶心。

被拽着的手一下轻了。

我回头，只见许一洲脸色发白，连续倒退了几步。

嘴里还念叨着「不可能，不会的……」这类词，听得我一头雾水。

「洲哥哥！」邹瑶大声喊醒他，接着也神神秘秘地瞟了陈离一眼，最后拉着神情有些呆滞的许一洲走了。

这，唱的又是哪出？？

「姜绪？傅东让我来送你回家，他们夫妻有点事要谈，我们在不方便。」陈离似乎不记得我了，语气很疏离。

又想到什么，他继续说：「小安在我车上睡着了，今天可能会在你家呆一晚。」

我顿了顿，「谈什么这么严重，连孩子都扔了？」

「……」男人低眸不语，静默几秒后才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大概率是去酒店谈，你想听细节？」

我蹙眉。

「不必，我没兴趣。」

他勾唇笑了笑，抬脚先走。

我下意识叫住他，「你，是陈离吗？」

闻言，他停住脚步，转身与我对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陈忘，陈离……是我的亲弟弟」

「一年半前，溺水，死了。」

9

死了？

记忆中，那张带着朝气的笑容萦绕在脑海。

就在下一秒，破碎消逝。

我的脑袋嗡嗡的，紧接着，好像有根钢针生生扎了进去。

疼。

前所未有的疼。

我捂住头，有什么被遗忘的记忆拼命想要钻出来，却被难以压抑的痛苦阻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