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的大孩子很坏,那时小离才五岁,他们却整天整夜地跟他说爸妈不要我们了,说他是个小废物……我和他们打架,被打得鼻青脸肿,可还是没法带我弟弟脱离那段黑暗的过去。」
这就是他的病源——
被抛弃。
童年的伤痛需要余生来治愈,过得去就过,过不去……那便没有以后了。
车内的氛围有些低压,小安惶恐地看着我们。
我忙摸摸他的脑袋安抚。
语气尽量温和,问出我另一个疑惑:「一年半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浑身透出一股寒意,对于这件事他非经历者,也只能简单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
那时的陈离被别人在海石旁发现,昏迷前他一直在说「别踢我」,担心有人行凶未遂,所以救人者报了警。
「我赶到的时候,见小离头面部有被人踩伤的痕迹,就准备通知警方立案侦查,可小离却求我别管,为了让他安心养病,我这一年多只能暗中调查。」
陈忘放柔声线,歉意地看着小安,话是对我说的:「联想今天那个人的态度,我不用说,你也猜到了。」
我抿紧唇瓣没说话,只觉背后发冷。
许一洲。
除了他,没有别人。
可他为什么要置陈离于死地?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事事比自己优秀?
如果是真的,那人心真的阴暗又罪恶。
——
到我家后,陈忘放下小安准备离开。
在他走之前,我再次询问陈离目前的情况,毕竟他受伤,我也有责任。
「他在国外的希尔医院接受治疗,如果你想见他,这周六我可以带你去。」
又是希尔医院?
我脑海里莫名闪过沈慕的脸。
不会的,应该只是巧合。
我顿了一下:「好,我也有些话想对他说。」
陈忘的目光温和了许多,郑重地对我说:「谢谢,他会开心的。」
11
次日,沫沫满脸疲惫地敲我家的门。
我边刷牙边开门,差点被她那无脸男的表情吓到,赶紧洗漱好,问她发生了什么。
陈忘不是说,她俩去酒店happy了吗?
「我……」沫沫张了张嘴,又拉下脸,动作像阿飘似地滑进卧室,看着还在熟睡中的自家儿子,她深吸一口气,「我们吵了一整晚,最后,傅东说他要二婚了。」
说完,她鞋一踢,蜷缩进小安的被窝,委屈地像古代的下堂妇。
我皱眉,见小安睡容可爱,刚到嘴边的脏话收了回去。
算了,过几天再骂醒她吧。
——
三天后,没等我狂喂「心灵鸡汤」,沫沫自己就满血复活了。
她说:「姜姜,我想通了,男人就是看不顺眼的美甲,抠下来才舒服,为他难过就是浪费生命!」
然后对着自己一顿输出打气。
她明明那么在乎,却轻而易举离婚,然后现在后悔了也不敢承认,活得好累……
我搞不懂,也不想搞懂。
「我决定了!」沫沫突然发神经,拉起正在干饭的小安,双眼闪光:「我也要「二婚」,跟儿子拍结婚照!」
小安:(痛苦面具)能拒绝吗?
然后转头打量我,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带着祈求道:「姜姜,你也一起拍吧?」
我:我……也想拒绝。
但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我又心软了。
随她闹一回吧。
——婚纱店
我给小安系好蝴蝶领结,他偷偷问:「姜姜姨,我可以跑路吗?」
「emmmm……」
说真的,我也想跑路,穿着这一身洁白的婚纱,总觉得有种不适感。
见我不说话,小安扁着小嘴借口尿遁,最后还是被他亲妈逮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