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吗，我们当初，有过一个孩子的……」

婆婆闻言勃然变色，跳起来一巴掌把我打得歪倒在沙发上：

「贱人！居然还敢提这事！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怀过孕，我会那么轻易就让你进了薛家门？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勾引薛磊……」

「住口！」

门口传来一声厉喝，是公公回来了：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先说眼前怎么办吧。」

我看着一身西装笔挺，面容冷硬的公公缓步走来，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五年前。

4.

那年我大二，薛磊大三，我们相恋两周年纪念日那天，薛磊带着我去校外的小旅馆开了房。

一个多月后，我拿着两道杠的验孕棒，吓得不知所措。

妈妈接到电话，马不停蹄地赶到学校，先是红着眼打了我一巴掌，再问我薛磊在哪，叫他过来。

薛磊来了，坚定地说要对我负责，一定会娶我。

妈妈长出了一口气，又问孩子怎么办。

薛磊说听您和敏敏的，你们说生下来就生下来，可以给我妈养，等我们毕了业就去领证。

妈妈看着他稚气未消的脸庞，说你还是先问过你父母的意思吧。

薛磊的父母不同意我把孩子生下来。

他们赶到学校，薛磊的妈妈说自己很忙，没时间带孩子。

薛磊的爸爸说孩子们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薛磊这臭小子犯了错肯定要负责，我的手术费和营养费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妈气得脸色煞白，大骂他们一家子混账。

薛磊爸爸面不改色，拿出纵横商场几十年的口才：

「小敏妈妈，小敏才19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您忍心让她小小年纪就被孩子束缚住吗？是不是应该等她念完大学，更成熟一些了，再做母亲呢？」

「我们家薛磊也还是个孩子，您能肯定他日后一定有出息，能担当吗？唉，说实话，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没信心啊。」

我妈神色松动，我心乱如麻，薛父再接再励：

「这样吧，小敏先把这个孩子打了，等他们俩毕业之后，如果小敏还愿意嫁给薛磊，我做主，一定让薛磊娶她，我说话算话，可以给您写保证书。」

薛母想要开口，被薛父抬手拦住：

「这个家我说了算，这张卡里有十万块钱，密码是薛磊的生日，请您一定收下。」

我看着薛父双手递上的银行卡，再看薛母脸上掩饰不住的鄙夷，薛磊低着头一言不发。

最后我转过头，看着我妈冷若冰霜的侧脸，羞愧地无地自容。

我爸爸早年意外身亡，农村出身的妈妈来到京市这个大城市，起早贪黑地经营着一家服装批发档口，把我供到大学。

我却这么不自爱，不仅辜负了她的期望，还让她陷入了如此不堪的境地。

我刚要开口替我妈拒绝，却见我妈伸手接过了那张卡：

「保证书就不用了，到时候如果薛磊不愿意娶敏敏，我们也不会上赶着非要嫁。」

在场的人除了薛父，都有些控制不住表情。

而一直表现的镇定自若的妈妈，在我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掉了眼泪：

「敏敏，答应妈妈，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妈妈只有你了……」

我不住地点头，泪水模糊了双眼。

大学毕业后，我入职一家知名企业，可以解决京市户口。

每个节日，薛磊都要亲自送一大捧玫瑰花到我公司。

他年轻俊朗，看我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深情款款，每次他一出现，连五十岁的门卫室大爷都会露出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