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等南婳把嫁妆收完,东房已经家徒四壁。
只是这些远不是南婳想要的。
除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苏家还有些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被按头当牛做马的大半年,总要讨要些利息。
从东房出来,正对着房门的是一间书房,平时家里没人时候闻雅琴会把书房的门锁起来。
之前南婳没有在意过,只觉得苏逸州日后是要飞黄腾达的,难免会有些重要的材料。
可眼下——
南婳看了一眼没有锁门的书房,扯了扯嘴角。
都是小说男主了,这家底能差的?
只怕这次的事情发生得突然,闻雅琴急匆匆地去了医院,都没来得及锁门。
南婳一脚踹开门,书房里得书罗列整齐,书桌上除了台灯之外还有一本苏逸州之前翻看的《商业规划》。
“光是这些书也能卖不少钱,收走。”
苏逸州的书柜里没有很名贵的典藏书,可就是卖废品,也不能便宜了苏家人。
桌椅板凳一律被南婳收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瘸了腿用砖头垫着的书柜。
她转身要离开,月色朦胧,屋里灯光昏暗。
南婳没注意脚下,重心一个不稳,踩在砖头上。
她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往书柜的方向扑了过去。
“咔哒——”
就在南婳以为要摔倒的时候,书柜直愣愣地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随后书柜对面的墙壁缓缓启动,一扇可以移动的门出现在眼前。
南婳一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储藏间里面是一些布料,还有一些是棉花,除了这些就是容易储存的蔬菜。
南婳越过杂物,看到最里面的桌子抽屉上着锁。
她凝眉,用砖头砸开了锁。
抽屉里面是日记本,本子里面夹着一些粮票。
即便是南婳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这是妥妥的地主,闻雅琴平时不显山露水,在苏逸州住院的时候她居然还好意思舔着脸跟她哭穷?
南婳小心收起了粮票,即使这粮票不用了,留着以后也能卖不少钱。
本子下面还有一个信封。
信封看上去已经有些时间了。
南婳对于苏逸州的私人事情并不感兴趣,不过这个信封看起来似乎不是书信。
南婳拆开信封,最先从里面掉出的是大团结,她眼皮子跳了跳。
知道苏家财主,却没想居然财主到这个份儿上。
最下面还有一封信,南婳打开信纸,内容映入眼帘。
【尊敬的赵兰英女士,您好。
我是**单位,在此向您发放抚恤金。
发放金额:叁万陆千元整
发放原因:因公牺牲
发放对象:烈士南景和配偶,赵兰英
发放方式:现金】
大致按照90年代初来算的,就是个参考,有出入算我私设
南婳大脑一阵嗡鸣。
“我爸的抚恤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看着信,手止不住的颤抖。
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父亲南景和还没有去世的时候,二叔南宏达和他的好女儿南筱雪就已经盯着父亲的工资了。
奶奶又一直偏向二叔一家,母亲赵兰英性格温柔内敛,向来不争不抢。
父亲去世之后,他的抚恤金很难不落到那对母子手中。
南筱雪花言巧语,从二叔那里拿到这笔钱,再拿来给她的好情郎也不是不可能的。
南婳仔细数了数,这里足足有一万块。
也就是说奶奶这偏心的老妖婆和南宏达手里,至少还有二万六。
如果没有这些极品亲戚,父亲留下的这笔抚恤金完全足够她们母女二人成为万元户。
可是在苏逸州和闻雅琴的蓄意报复下,她被剧情操控着,不但自己吃了大亏,母亲也闷声在南家受了委屈。
就连父亲留给她们母女俩的保障也在被人惦记。
前有狼后有虎,南婳心中愤愤难平。
信上有说,除了这一笔抚恤金之外,他父亲每个月还会有额外的损失补偿基金。
都是钱啊!
可是这些钱,南婳一分都没有见到过。
爱财如命的南婳心都在滴血,她握紧了双手。
炮灰就没人权,活该把钱和各种机会输送给男女主?
她要是脑子清醒,这钱有他们的份儿?
难怪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二叔一家都已经盖上了新房子。
原来这些钱,都是父亲拿命换来的。
南婳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
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包子,总要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
看着闻雅琴空空如也的房间只剩下了一副床架,南婳心一横,把床架下面好的木头也都抽了出来。
主打一个洗劫一空。
看到屋里瞬间大了一倍的面积,空旷,视野开阔。
南婳满意地点了点头:“苏逸州,闻雅琴,回来迎接你的大房子吧。”
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在他屋里,实在发挥不出他这么“大房子”的优势。
从独院里出来,晚一些做饭的人家刚开始洗菜。
从胡同里出去南婳还能听到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她走进小卖部,捏着兜里的一毛钱:“张婶儿,我打个电话。”
妈妈赵兰英回去之后,南婳还没联系过。
姥姥上了年纪,为她也操碎了心。
她自己都记不清有多久没回去看望过那个看似严厉、实则心软护短的老太太了。
张婶儿正端着碗吃饭,她体格偏胖,一件花背心衬得她的人更膨胀了一圈。
“好好,你自己拨号。”
南婳速度很快地按下号码,耐心地等待着对方接听。
铃声响到第三声,电话被打通。
“你好,哪位?”
赵兰英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南婳趴在柜台前,一只手拿着电话。
“妈,是我啊,婳婳。”
南婳的声音很轻,赵兰英一喜。
她一只手拿着电话,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相框里南婳小时候的照片,笑道:
“妈才回来两天你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是不是后悔没跟我一起回来?”
南婳听到妈妈的声音,这才笑起来:“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不是一忙完立马就给你回电话了吗?我姥姥还好吗?”
赵兰英看向坐在旁边的赵老太,点了点头:“当然好,就是你姥姥想你了,刚刚还在念叨你,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你。”
南婳鼻子一酸,人上了年纪就总有这样的念想。
她们身为晚辈,就像是长辈手里的一根风筝线。
她吸了吸鼻子:“很快的,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去看姥姥。”
赵兰英一拍脑袋:“哎呀,你看看我这个记性,我外面还煮着粥。”
随即她把电话塞到老太太手里,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婳儿,你吃饭了没有?最近好不好?长胖了吗?”
赵老太的声音透着几分兴奋。
在意识还没有觉醒之前,南婳这个“恋爱脑”很少给她打电话。
她的世界里仿佛只有苏逸州这男人一个。
忽如其来的惊喜,让老太太精气神儿都好了不少。
“姥姥,我刚刚已经吃过饭了,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赵老太头发花白,说话却中气十足:“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我,逸州呢?”
南婳和苏逸州的婚事家里并不同意,赵老太总觉得苏逸州不是良人。
哪怕他竭尽全力地在他们面前表现对南婳的好,她也觉得怪异。
可是时间久了,架不住自己外孙女喜欢,赵老太还是风风光光地给她准备了嫁妆,也就随她去了。
听到姥姥小心的关怀,南婳心里有些愧疚。
但是眼下明显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南婳定了定神:“姥姥,我妈明天就要回来了,她回来之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