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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辞尘鞅 飞驳 2611 2024-02-05 14:56

  

赵邝扶起温辞,一把揽住了她。

温辞内心怒骂大猪蹄子。

“陛下,女儿家的私事,怕是污了陛下的耳。”

他看着石桌上,首饰、胭脂、衣裳摆了一堆,以为她又在做买卖,倒也不追根究底。

抬眼扫了一圈,疑惑指着旁边的齐嫔道:“你是哪个宫的?往日怎么不曾见过。”

温辞在一旁嘴角直抽。

“回禀陛下,臣妾是毓安宫的齐娴。”

赵邝仍旧疑惑道:“朕记得你不长这个模样。”

齐娴此时都不知道她该高兴眼前的帝王记住了她的长相,还是该苦恼陛下都认不出她来。

“贵妃娘娘给臣妾装扮了一番,大抵与往日有所不同。”

赵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是有所不同?这简直是变了另一个人。

赵邝执起温辞的右手,揉捏着圆润的指头,“爱妃这一手技艺,倒是与众不同。”

时隔近一月未见,怎么就突然动手动脚了。

他们睡一张榻上时都没现在这么亲密。

温辞内心呐喊:“拿开你的猪蹄子,莫挨我,我没钱。”

面上还是笑意盈盈:“陛下,区区小技罢了,当不得得陛下赏识。”

赵邝话音一转。

“爱妃近日倒是丰腴了些。”

温辞:“……”

这时候丰腴可不是什么好词,她倒是知道陛下只是调笑,但人多嘴杂,被传出去,当下正值缩减后宫用度之时,她还胖了,不就是暗地里和陛下对着干么。

“臣妾只是太不顶饿,然水喝多了,便容易水肿。”

赵邝一时语噎。

“成公公,将御书房的那盘素果子端去长乐宫,别把朕的爱妃饿坏了。”

“诺!”

“散了吧,摆驾长乐宫。”

温辞有什么办法,她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回去。

长乐宫里,呱呱声不绝,听着吵闹极了。

“爱妃你这院子,倒是热闹得紧。”

“许是出门的急,没来得及喂食,臣妾命人去投喂一番。”

“罢了,朕一道去看看吧。”

金蟾的居所,置于侧殿,转个廊门就到了,宫婢们都在门外候着。

它此时在莲叶上上蹿下跳,然壁太滑,缸太高,徒做无用之功。

旁边还摆了点田螺,用一小碗注水养着。

她僵硬地站着,田螺肉腥味过大,她无法接受染上一手腥味,僵在了那里。

“爱妃,金蟾声音都叫沙哑了。”

温辞就很服气,这音和平常有什么区别,约莫着是急了些,他就见过金蟾一回,还能听出沙哑不沙哑,鬼话连篇。

“臣妾喊侍女进来。”

“爱妃的爱宠怎可假他人之手,瞧着倒是可爱,来将肉递给我。”

这一刻,她无比警觉,这是又缺钱了?

“陛下,最近可有何不快?”

“爱妃此话何解?”

赵邝手上的田螺肉被剔了出来,顿时一股无法言语的臭味扑鼻而来,她明显看到陛下的身子都僵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这情况真的大事不妙啊,温辞心里越发没底。

“渭南水灾可是未平?”

她觉得赵邝看她的眼神也充斥着无语:“已然安定。”

着实想不到此次陛下来长乐宫所为何事,她决定摆烂,打听不出来,急了总归会言明。

安安静静地看着帝王给一只青蛙喂食,这金蟾真是上辈子修了多少福,真龙天子喂食呢!

只期盼它能沾沾光,不求望蛙成龙,至少对得起它的名字,她就老怀甚慰了。

一时间气氛倒是相当和谐。

“朕确有一事,想与你相商。”

看看,就知道憋不住的。

“臣妾,最近囊中...”话还未说完,便被赵邝一把拉住了手。

嗅着那粘腻的腥臭,原本洁白的手,全被沾上了污秽,她一瞬间想把对方的手给剁了。

赵邝嘴角微微上扬,他这贵妃,如今在他眼前真的掩饰得毫不尽心,眼眸里的火,都要喷出来了。

他抓着手不放,反正不能臭他一人。

“朕此事与钱财无关。”

温辞如今只想去洗手,什么捅破天的事,只要和钱财无关,她都可以推后。

然如今被赵邝握得很紧,巨大的恶心感创亖她了。

“朕这边有几本账册,想让你帮忙看一下,有何不妥。”

“臣妾应了。”

她内心崩溃大哭,从来没受过这份委屈,遭过这种罪,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动手了。

松开手的刹那,也管不了礼不礼的。

跟失了魂一般寻地净手。

赵邝看着她的背影远去,陡然笑出了声。

此事他也是思虑良久,让后妃参与此事虽是不成体统,但此刻也找不到比她合心意的人选了。

毕竟贵妃当日曾经言“天道如此,不信也罢”的言论,着实深得他心。

金蟾不知俩人在搞什么幺蛾子,它还饿着呢,“呱呱呱!”

“小东西,贪得很,倒是没白费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成得福,进来!”

成公公门外疾步走入,“陛下有何吩咐。”

赵邝指了指金蟾,“喂饱它。”

说完,他转身离去,得赶紧寻个地儿净手。

当晚。

几位公公抬着一箱重物到了长乐宫,无人知是何物,只觉重。

一时间,宫内盛传,陛下大赏贵妃。

烛火通明,还在翻着账本兢兢业业查账的温辞,累得眼睛都要花了。

夜深后,仍旧忙个不停,陛下带来的账本,一晚上根本看不完。

次日。

后宫又开始散发黄色流言,都道贵妃睡到晌午刚醒,长乐宫烛火燃了彻夜,陛下久未入后宫,一入便龙精虎猛,贵妃娘娘今早眼下都黑了几度。

不知道被造黄谣的她,依旧老老实实看着账册。

倒真的被她揪出了些东西。

这假账做得还挺逼真,但假的就是假的,如何都做不了真,总有能人能查出来。

不愧是她,当年若是父亲同意让她接手温家,如今肯定是晋国第一富商,何至于如今,还只是在交阴州有点名气。

月光洒落这浩大的深宫。

温辞于一侧稍小的案牍看账,赵邝于大案牍批阅奏折。

只听得到笔落在纸面上的声音,这两日他们都如此相处。

温辞放下笔墨,揉了揉肩膀,可把她累坏了。

赵邝:“看完了?”

“嗯。”

“这一箱都看完了?”

“是的!”

赵邝也颇受震惊,昨夜加之今日,算下来也不过六个时辰不到,其间她还叫了点心,用了膳,洗漱了一番。

这速度过于快了。

“看出什么了?”

她将有看出问题的账册放在帝王案头。

“此处,军械花费,近几年无战争,磨损耗用比大战之时还要多,此为一。”

“这处,户部有人在做空账,将账上的钱卷了快三万两了,户部近几年应该无这等采买,先皇时期,宫内才大量购进金银器具,如今陛下不爱此物,早已停采,此为二”

赵邝大怒,差点把案牍给掀了:“多少?三万两?这帮朝臣,当朕是死得不成。”

“陛下息怒,还有呢!”

温辞也沉着表情继续说道:“这三笔应该我捐赠之银,总额十万,众妃自发和不自发的,加起来约有五万,买粮这笔出去的却大有问题,虽灾年物价偏高,但绝对高不了这么多,先帝末年,渭南也有囤粮者,粮价居高不下,当时粮价翻了三倍,接近一百二十文一斗,最高也就是一百五十文,可如今报账均价一百五十文,还是沿路在交阴和冀北州采买了一批的情况下,这账至少虚报了一半有余,此为三。”

温辞也气得不行,这何止是在抢晋阳帝的钱啊,这还是在偷偷掏空她的钱袋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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