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在家里是没有发言权的,被人泼脏水也不能反驳。
我默默听着,心里倒是有一句认同:
“我真的嫌她丢脸。”
如果不想付那两元钱,我可以走回去,但为什么要硬拉着她逃票?
我想不明白。
我今次明明没有花钱坐车。
怎么又变成了别的指控?
之后的时候,我为了少挨点骂。
不敢有一丁点的忤逆,不敢有脾气。
家里人欺负我,我得忍着,还要笑。
表哥表姐霸凌我,我也不敢往家里说,因为我会得到一个“死蠢”的骂名,甚至还会沦为他们谈话的笑柄。
每回到了深夜,我整夜睡不着。
我都在想,明天该怎么让他们每个人都满意。
到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讨好型人格。
而今个夜,我难得睡得安稳,因为我不再委屈自己,讨好他人。
第二日,我回到公司的时候,我妈给我打电话。
“我跟你爸考虑过了,反正你也要租房子,你退掉现在的房子,去外面租一间大的,我们一起住。”
7
我拒绝:“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样一来省钱,二来我可以给你烧饭,你下班回家,有热腾腾的饭吃,这多好。”
多不可思议的安排。
我宁愿信天下红雨,也不信母亲,突然的疼爱。
我抬手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
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议,不想折腾下去,直接问:
“妈,你又是假装摔伤,又是要跟我一起住,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说完后,电话那端没了声。
过了有十几秒,是刺痛我耳朵的咆哮:“吴雅芸,你什么意思啊?”
“妈,我们就别猜谜语了。你昨晚去的哪家医院看病?这又是挂号又是排队的,你们两个搞得定吗?”
“还有,你说是洗澡摔的,这浴室用都没用过,你是干洗的吗?”
被我拆穿后,我妈不装了。
“对啊,我的腿根本没有摔伤,是我装的,这都是拜你所赐,谁让我生了你这么一块叉烧,人家的孩子,出来工作,都会体谅父母的不容易,给父母买房子,哪像你这个白眼狼,偷偷摸摸在城里买了房子,打算自己独占。”
我自己赚钱买的房子,何错之有?
我妈亮出底牌:“我生你养你,供你上大学,你就要知恩图报,我告诉你,我要在这边养老,你要么就是给我买一套房子,要么就让出你名下的房子。”
我气得连呼吸都疼痛,大声吼回去:
“你扪心自问,你是怎么生我?怎么养我的?”
从前,我吃穿上学,在她那里全是生意。
上学的学费,是借她的贷款。
多吃一口饭,都要还回去。
稍稍不满她的意,就是一顿毒打。
毕业之后,我又成了提款机。她们只管要钱,可从来不想,我是怎样还钱的。
我就不该对他们存有一丝变好的念想。
我坚定地说:“我也告诉你,房子不会给你。”
我妈:“你这没良心的,我之前给了你多少钱。”
说起钱的事情,我就火大。
从小到大,零花钱这件事,我想都不敢想。
那是不可能有的。
就连过年得到的红包,也是过过手就要全部上交。
我的衣服,是捡我大姐穿剩的。
大姐大我12岁,这成熟的衣服穿在我的身上,简直是不伦不类。
捡衣服也就算,我连买姨妈巾的钱也没有。
也是要靠捡的。
8
每个月的例假,我只能去姐姐的房间,看看她挂在卫生间的小篮子,有没有用剩的。
要是篮子里剩个半包,我比中彩票还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