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小夕儿,今儿这么早?”
是药房的陈思萌回来了。
沈怀夕挥手,“早哟,萌萌姐。”
裴熠背对陈思萌,她以为是来等号的病人,经常有病人提早来挂号,很普遍。
可当她经过两人时,瞳孔被鲨。
这男病人好帅好帅,头一次见到帅得这么离大谱的,妥妥独属于小说里的男主。
害得她蠢蠢欲动,还有点想发骚,怎么办?
陈思萌拼命给沈怀夕打眼色,她最近在相亲,相的都是奇葩,这男人让人眼前一亮。
沈怀夕看她眼角抽风,一下子就接收到她的意思,可眼前这位堂哥过于深邃复杂,不太适合。
沈怀夕回她一个眼色,陈思萌微微收敛,踩着小碎步进了药房。
接着,沈怀夕把看病的第一个号给了裴熠。
她回到收银台时,余安安的电话刚好打进。
“妈。”
对方神秘兮兮地,“我跟你说个事,昨天有个下人从老太太屋里头审完给拖出来了,这个女孩是大夫人娘家那边的远房亲戚,现在老太太让她把人领回去处理,我听张姨说是跟二爷家那位有关,说是给他下了什么肮脏的药,他人刚回国就惹来事端,你以后要是见着了要避着点。”
沈怀夕两眼一瞥,无奈瞥向在看手机的男人,讲的应该是昨天下药的事吧?
“噢。”她瞧见有病人进来了,匆匆说了两句就去给人排号。
接下来的时间,裴熠正常地等着看病,没有打扰沈怀夕。
沈怀夕有时候会看过去,他对手机似乎没那么的专一,总觉得他那目光时不时就会投过来。
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某个时期,她偶尔也会偷看班上长得好看的男生。
就像是一种残存在青涩里,已流逝的怦然心动。
八点整,机器传来了叫号声,裴熠拿着手中的排号纸走进了诊室。
过了不久他就出来了,他人径直走向沈怀夕,把手上的单子都交给她。
沈怀夕伸手去接,往回收的时候那纸张纹丝不动,依旧被他修长的手指捏着。
她接着扯了扯,他却捏得更紧。
沈怀夕没好气地瞪过去,“裴熠先生。”
那双眸子微微上翘,盛似三月桃花,眼波堪比粉色绸缎。
他好笑地松手。
沈怀夕彻底接过纸张,熟练地算着账。
裴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首次见她扎起头发,添了几分干净可爱,五官格外清晰,肤色白皙娇娇俏俏,无一不精致。
“一百七十六元。”
“可以扫码吗?”
“可以。”
裴熠扫码。
沈怀夕把收据给他,公事公办,“你坐过去那边等会,等药房开好药就可以离开了。”
裴熠颔首,转身去沈怀夕指定的地方坐着。
半晌,有个的男人气势冲冲地走进来,长得健壮粗横,嘴里飚着不清不楚的脏话,身后还跟着个哭天喊地的女人。
壮汉来到柜台凶巴巴地扫视一轮,毫无征兆地一手掌拍向柜面。
收银机震了几下。
沈怀夕倏地吓一跳。
她看过去。
女人将手里拎着的一袋中药甩在收银台,激动地指着沈怀夕。
“你们的药吃坏了人,害得我儿子上吐下泻,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你们缺德丧尽天良啊!怪不得别人都说你们收得便宜,原来用的都是劣质药材,你们不得好死。”
沈怀夕最讨厌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医闹,“你们什么情况,一来就胡乱指责?我请你们先冷静下来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我要你们赔偿。”壮汉一拳头砸向收银机,收银机再次无辜动荡。
坐在一旁的裴熠动了下腿,凉梢的目光罩向那个男人。
许是动静闹得太大,沈仲博带的徒弟陈医生从诊室走出来。
诊所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医闹,大家都没慌乱。
陈医生走了过来挡在沈怀夕前面,“怎么回事?你们有事就说事,对着一个小姑娘凶什么凶?”
壮汉逮住陈医生的衣领,扬起拳头冲向他的脸。
沈怀夕吼他,“你住手!否则我报警了!”
壮汉还真听话松手了,瘦弱的陈医生实在没想到这人这么冲这么蛮,还真怕他冲动得一拳头挥过来,那么的大拳头,吃一拳牙齿也得崩掉几颗。
沈怀夕见他松手,暗自松了口气。
可那人的怒气瞬间转向沈怀夕,“你这个死丫头一直在推卸责任,你有什么资格?我不打女人不代表我忍女人,信不信我拿你开个先例。”
“打谁?”一道声音在乱局中冷硬插入。
沈怀夕微微仰头看着身侧的男人,他什么时候过来了?
壮汉见人就喷,“你哪位?你特么的少管闲事。”
男人的眸光似霾,网着与他几乎同高度的壮汉。
沈怀夕抬手捏住裴熠袖口的一点布料,扯了扯,“小心他打你。”
裴熠偏头轻笑,“关心我?”
沈怀夕不看他,“你来看病的,打了你我过意不去。”
他垂视她一会,“他打不过我。”
那股子自信像是真的一般,她还真信了也不客气了,“我们医馆没保安,有事的话那四哥你先顶着上。”
裴熠微微俯身,语气暧昧,“八妹当真现实,有事就喊四哥,生气就直呼大名。”
沈怀夕努了下嘴。
他认真了几分问,“能解决吗?”
沈怀夕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好保证,“暂且看看吧。”
男人颔首。
这个临时的免费保镖多少给了沈怀夕点勇气,她挺直腰杆子与蛮不讲理的壮汉对视,“你先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医馆怎么你家小孩了?你要是随意污蔑,我一定告你。”
那个哭哭啼啼的妇女拿过甩在柜面的药,放声大喊,“大家都来看看他们的药,快来看看这都发霉了,便宜没好货阿,发霉了还给人吃,害人不浅啊。”
沈怀夕把药拿过来,撑开袋口一瞧,里面的鸡内金当真发霉了。
她拿起来仔细查看。
陈医生凑近,那霉腥味让他皱了皱眉。
沈怀夕再把袋子里的药方仔细过目,这个小孩有积食用了鸡内金,药方绝对没问题。
所以,问题只在药材上,那好解决了。
她忽然笑了,声音也大了,“女士,你说我们医馆开的药便宜,那是因为我爷爷不愿意涨价。现在的物价上涨得多快,药材的价格同样,然而他的善意换来的却是你明目张胆的欺负,我现在倒想问问你,到底是谁恶劣了?”
妇人再次撒泼,“大家别信她,这个女人能言善辩最会糊弄人心。”
“人心我不懂得糊弄,我不过是讲实在话,何况我们的价格是合理的,你要认为不合理尽管可以投诉,我们配合调查。现在废话不多说我只挑重点来,你说我们的药材有问题,可偏偏我们的药材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