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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一阵细微的响动弄醒,月光透过地窖口留的缝隙照射进来。
几个女生用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叉子一点点挖着石壁的缝隙,我闭上了眼睛,装作并未醒来。
过了一会儿,响声突然停止。
地窖被打开,有一个高壮男人下来挑了四个女孩带了上去。
地窖里的空气仿若静止,我想那几个女孩可能找到了接收她们的“父母”。
旁边的人用手肘碰了一下,我从混沌中清醒。
“小孩儿,你为什么不害怕?”
我看着他脸上沾染的污迹,想要帮他擦一擦,突然想起自己的手被缚住。
没办法,只能放弃,明明那样好看的脸,真是可惜。
“因为,没什么区别。”
我感知不到自己的情绪,从父母的葬礼开始,我没办法落泪,心里皱巴巴拧着疼,可我觉得我还能承受更多。
哪怕看到外婆一家那样的嘴脸,我脑子里想得是该怎么去改变。
我一下子失去得太多,以至于再失去的就像是扯下无关痛痒的一片而已。
“嘿,这么点儿小孩儿,你懂什么?”
他将眼睛瞪大,气鼓鼓地看着我,嘴角不屑地扬起。
“你比我大几岁?”
我有些不服,抿起嘴巴。
“我当然比你大个五六七八岁了,总之比你大,哎呀,你别拉长个脸,抿着嘴,像个小老太太。”
他边说边学着我的表情,眼睛很亮,我有些想笑。
“你想笑就大声笑出来,总是忍着会把你的脸憋坏的。”
我嘴角的笑容开始不受控制,但还是忍着不笑出声,他的表情搞怪,总是让我忍俊不禁。
“我叫简川,以后小爷罩着你!”
我看着他得意洋洋地神情,总觉得莫名其妙,莫名地让人想靠近。
“这时候,你不应该报上你的名字吗?哎呀,算了,你肯定也不想说,那你就叫,我想想,就叫念念吧。”
他的眼睛里有怀念的光闪过,只一瞬,便恢复平静。
我没说话,默认了这个名字。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们给我们送过一次饭,之前被带走的女孩一直没有回来过。
这天夜里,噩梦来临。
他们选中了我,简川用尽力气也没有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也只是被我连累的人而已。
我被带上去的时候,简川被揍得鼻青脸肿。
寒冷的风吹着,我的皮肤上起了很多小疙瘩。
我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有很大的浴室,有目光呆滞的女人等在旁边将我洗干净。
我以为迎接我的会是新的“父母”,可我没想到那是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男人。
有个老人穿着黑色褂子,脸上带着墨镜,一脸谄媚地向那个男人介绍着我。
我不懂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见那个男人频频点头。
后知后觉的恐惧袭来,我的牙齿开始打颤,有猛兽在伺机而动。
那个男人搂着我进屋,将手放在我的肩头。
我被推在柔软的床上,心口像是重重地压了一块石头。
我很害怕,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衣服袖口里的冰冷让我有了一丝清醒。
我眼中泪意汹涌,不让自己视线变得模糊。
随着一声惨叫,我将钢叉捅进了男人的脖子。
有快意横生。
我跪在先前的大厅里,老头审视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
那个男人被秘密送了回去,老头身边挑中我的高壮男人恶狠狠地看着我。
老头一言不发,随后竟让那个男人将我带回了地窖。
地窖里的孩子见我回来,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我跑到简川身边,他嘴角被打得开裂,有血液流了出来。
那个老头也跟了下来,我听到其他人恭敬地叫他黄爷。
黄爷巡视了我们一圈,递给了高壮男人一个眼神。
那男人拿出带血的钢叉,目光凌厉地看着我们。
“谁给她的钢叉?主动说出来还有命可活。”
黄爷放过了我,却不打算放过地窖里有可能的隐患。
“是我自己顺的,跟别人没关系。”
我冷冷的开口,不想连累别人。
整个地窖内陷入一阵死寂,没人开口。
“我要是告诉你们,有什么好处?”
简川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看见他慢悠悠的从地上起身,痛得他龇牙咧嘴。
“你要什么好处?”
“这几天,也大概看明白你们做的什么生意,算我一份,毕竟我对你们来说不如这些女孩子有用,但我可以帮你们看着她们。”
那男人瞅了瞅黄爷,黄爷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有人给简川松了绑,他揉了揉僵硬的手腕。
而后,抬手指了那边早已抖成筛子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