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满屋子的人都欺负她。
阮楚华急得微喘:“你......你......你这个贱人......和你那个短命的姨娘一样,都是贱种全都是贱种!”
阮廷实在听不下去,拍案而起:“好了,事情都没问清楚,左一个贱人右一个贱人,那是你妹妹!”
阮晟华一个眼神递过去,示意阮楚华稍安勿躁,随后看向跪倒在一侧的阮玉:“四妹妹, 你二姐姐指认你推她入水,你可认?”
阮玉急急摇头:“大哥哥,就算我不似你熟读百书,可是我也知道,若要定罪,需得人证物证,说我推二姐姐下水,可有此二物?”
阮晟华眉眼轻挑
这妮子不是常年待在水月庵吗?怎如此伶牙俐齿?
“你二姐姐亲自指认你,这便是人证!”
阮玉啜泣得更厉害了,巴掌大得脸上,泪水涟涟,鼻头红得像是枝头的樱桃。
“二姐姐和我有龃龉,她若是执意颠倒黑白,我自是无话可说......”
阮晟华追问:“你此话是何意?”
阮玉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阮楚华一眼,随后不动声色移开目光,这动作落在旁人眼里,便成了看阮楚华的眼色行事。
阮楚华有种不好的预感:“小贱人,你想干什么?”
阮玉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定:“二姐姐一口一个贱人,实在是难以入耳,既然如此,妹妹我也不必替你遮掩了,二姐姐,你难道忘了在船上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阮楚华捏紧锦被:“我如何说?”
“你说,我若不听你的话,执意不嫁进将军府,你就让我姨娘的牌位一辈子都在水月庵,不得入阮家祖祠!”
阮楚华的气焰瞬间低了几分,这话她是说过,虽不是原话,大意是相同的,阮廷看了一眼阮楚华的脸色,瞬间明白阮玉没说假话。
阮玉又道:“可是,哪怕姨娘一辈子在水月庵,我也不能背着良心,替你和何少爷遮掩呀!”
孟元秋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阮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虚掩住了嘴:“母亲还不知道吗?二姐姐和何靖予有意,现在整个盛京都传遍了......”
阮廷瞠目结舌,瞪大眼睛看向阮楚华。
阮楚华立起身:“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岂会对那个不入流的浪荡子有意?”
阮玉颔首:“既然知道何少爷是个浪荡子,二姐姐还非要我嫁过去,姐姐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一听这话,就连阮廷的脸色都难看了几分,毕竟让阮玉嫁进将军府,这事是他默许了的。
一旁的阮晟华倒是神情自若:“四妹妹,你这谎撒得也太拙劣了,不管何少爷和我二妹妹有没有私情,这事跟你把她推到水里有关系吗?难不成还是我妹妹自己跳进水里的?”
阮玉迎上他的目光:“大哥哥怎么知道?当时我抵死不从,二姐姐气急,伸出手来就要打我,谁知那船夫技术不到家,画舫摇摇晃晃,她一个不稳,就掉入水里了......”
“你......”
阮玉说话时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慌乱,阮晟华明明知道她在说谎,却找不出丝毫破绽。
他回府的那一刻就询问了当时船上的所有人,胭脂和何靖予被挡住视野,什么都没看见,千霜自不必问,阮玉的人,而船夫在船尾,更是不可能看见。
若没有第三人证,要想给阮玉定罪,难如登天
好在何靖予说当时景王的画舫路过,他的小厮已经去景王府寻人了。
景王和太子交好,又和阮玉素不相识,不怕会做伪证,只要先稳住阮玉就好。
想到此处,阮晟华终于放松了几分。
“四妹妹好算计啊,你料定当时没有任何人看到你和二妹妹,所以就敢胡诌,可是你话语间破洞百出,退一万步讲,若二妹妹真和何靖予有私情,那她怎么不自己嫁过去,反而让你代劳?”
像是被抓到把柄,阮玉满脸惊恐。
阮楚华冷哼一声:“我看你还怎么编!”
片刻后,阮玉却不慌不忙,直起身子:“二姐姐和何少爷只是虚情假意,她想要的是定国将军府后的几万大军,她是为了帮太......”
阮玉越说,孟元秋三人的表情越是难堪,待那个名讳就快要呼之欲出的时候,屋外忽然跑进一个小厮,走到阮廷身边:“侯爷,定国将军府的将军夫人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疑惑。
这个时候,将军夫人来做什么?
只有阮玉揉了揉膝盖。
早知道就不跪了。
这细皮嫩肉的,忒遭罪了!
宁远侯府华清堂。
阮廷到的时候,秦霜正在品茶。
“不知将军夫人来我侯府,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秦霜立马放下杯盏,起身回礼:“是我突然登门,侯爷不要见怪才是!”
阮廷连忙摆手:“哪里哪里,夫人客气了,要是夫人愿意,天天来我侯府都行......”
秦霜笑得合不拢嘴:“怕是今日之后,我真要天天上侯府叨扰了!”
阮廷不懂她这话的意思,秦霜隐晦的看了他一眼,道:“我靖儿说,楚丫头落水了,我知昨日为了楚丫头的事,侯爷怕是忙得脱不开身,所以今日才上门,侯爷不要见怪才是!”
楚丫头?
阮廷一惊。
将军夫人何时和楚儿如此熟稔了?
莫不是真如玉儿所说......
阮廷不敢继续往下想,只一个劲儿的连忙道谢:“昨日之事,还多亏了何少爷,要不是他,我女儿这命怕是......”
秦霜蹙眉:“侯爷说这话见外了不是,靖儿救楚丫头那是天经地义的,只是不知道楚丫头现在何处?我特意寻了千年老参来给她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