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出去和大美人吃了啥啊？这么久？”小周见陆之寅来到茶水间，立马抱怨了一句。
陆之寅脱下手术帽，拿起尤允芝送的咖啡，晃了晃，“大美人买的咖啡。”
小周斜睨他一眼，“显摆，你是不是看中她的小姐妹了，这么殷勤。”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陆之寅放下咖啡，拿出手机，“你和娟姐他们要喝什么，我请。”
“哦？有好事？”小周两眼放光。
陆之寅干笑两声，解释道：“怎么可能，只是让你们多照顾照顾我嫂子。”
“还以为你有主了呢，娟姐认识的那些小护士都虎视眈眈的。”小周作为工作上与陆之寅最接近的人，已经被她们问了无数次，他也替她们打听了无数次，起初还美滋滋的，久了也厌烦了。
“已经有传闻说你是Gay了。”小周煞有其事地劝道，“你是要求太高，还是怎滴？”
“随意，我无所谓。”陆之寅笑嘻嘻的模样把小周弄得云里雾里。
这时，一条微信发了过来，陆之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小周没注意，还在一旁谈着自己的婚恋观念。
“我出去打个电话。”陆之寅说完，立马离开了茶水间，小周呆愣地点了点头，不知发生了什么。
久山区医院。
尤允芝看着自己发出去的微信，叹了口气，对陆之寅的愧疚又深了一层。
突然，陆之寅的电话打了过来，惊了尤允芝一下。
“喂？”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嫂嫂，你没事吧？”
尤允芝以为他会发一通牢骚，没想到第一句话却是关心她的。
“没事。”
“哥他是有事不能来吗？”
“嗯，只能放弃了。”
“有点可惜了。”
“你忙前忙后的，浪费了你一片好心。”
“小事而已。”
顿时，两人陷入沉默。
尤允芝不想欠人情，也可能是寂寞作祟，她没多想地问了一句，“晚上你有空吗？”
“有。”
“我请你吃饭吧，当做谢礼。”她实在不想做菜，也不想一个人出去吃，这时候她居然不知道该找谁，又怕临时的邀约打扰到别人。
“你几点下班？”
“五点。”
“我来接你。”
一天约见面两次的异性，总觉得关系不一般，尤允芝甚至有些后悔，她竟会如此冲动。
她默然地坐在陆之寅的副驾，佯装望着车窗外的夜景，却是眼不过心。
“这一次的确是不凑巧。”陆之寅出声安慰道，“我哥他应该就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吧。”
“是我心急了。”尤允芝低垂着眼眸，回想起陆宇航这几日的态度，“他工作压力已经那么大了，还要兼顾这种事。”
“你别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陆之寅语气坚定，正经得不似往常。
尤允芝应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你吃生的吧？”
“吃的。”
“有一家居酒屋，一直想去。”
陆宇航一直以“忙”、“不好吃”、“下次”来拒绝尤允芝的提议，而陆之寅却完全相反，从未拒绝过她，他很包容，却包容得有所隐藏。
尤允芝要了一壶清酒，而陆之寅以开车为由谢绝喝酒，同时他也肩负着送她回去的责任。
居酒屋的灯光暗黄，洒在两人身上像是泛着一层神秘的柔光。
“特地让你来陪我吃一顿晚饭，真是不好意思。”尤允芝有些后悔，但既然来了还是应当好好请吃一顿，“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你这个时期想要人陪是很正常的，就当是激素作祟。”陆之寅露出了坏笑。
“有这么准吗？”尤允芝不怎么相信。
“以后你要是想要人陪，可以喊我哦。”
尤允芝埋怨地瞅了一眼，“有你哥呢。”
这时，尤允芝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陆宇航。
尤允芝看在眼里却有了半刻的犹豫，又响了几声，她才慢悠悠地接起来。
“喂？”
“你今天晚上不在家吗？”
“在外面吃饭，怎么了？”尤允芝说着，瞟了对面的陆之寅一眼。
“二姑拿东西过来，说家里没人。”陆宇航的声音低沉，似有不满。
“让她明天来吧。”尤允芝直截了当说明，不给陆宇航下达命令的机会。
陆宇航沉默半晌，“行，你也早点回去。”
“嗯，那先挂了。”
陆之寅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却又很快被温和的微笑掩过。
“嫂嫂晚上有事？”
“你二姑来送东西。”
“二姑啊，估计是她孙子的事，想进好的初中吧。”
尤允芝垂下眼帘，卷翘的睫毛在灯光下仿佛羽毛扇般浓密，双颊粉红，许是酒的后劲上来了。
她不喜欢和陆宇航那边的亲戚打交道，总觉得她是陆宇航的下属，没有名字。光是让二姑白跑一趟的事，又少不了一顿数落。
然而让尤允芝失望的是，关于放弃周期的事陆宇航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让她白白期待，白白煎熬，在他眼中仿佛是理所当然。
她不禁扪心自问，陆宇航真的爱她吗？她不愿细想，也不敢细想，用遥远又美好的过去麻痹自己。
夜深，陆之寅将尤允芝送到楼下。
“谢谢，陆医生。”尤允芝身子有些摇晃，慢手慢脚努力让自己不摔。
陆之寅摇下驾驶室的车窗，担心地问道：“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真不用，你快走吧。”尤允芝连忙后退两步，低垂着脑袋，转身往楼里赶。
她来到大门口，翻找着大门的门禁卡。
灯光昏暗，她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连忙按在感应处，却没有反应。
“诶？”她疑惑地拿起门禁卡，眯了眯眼，凑近看上面是否是熟悉的图案。
她倔强地将门禁卡按在感应处，“怎么不对呢？”
她后退一步想看看门牌号，脚跟没站稳，身子不自觉地朝后摔去。
猛地，一只有力的手臂挽住尤允芝的腰身。
她惊慌地抬眼望去，陆之寅不再是笑容满面，而是担忧和后怕。
“嫂嫂，你走错楼了。”
尤允芝站稳后，却不敢看他，脸上的潮红不知是害羞还是醉酒。
“我送你上楼吧。”陆之寅拿过她手中的门禁卡，仍不肯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
尤允芝低头看了一眼紧贴着自己的宽大手掌，洁白修长的手指在她灰色大衣的衬托之下十分显眼，一个手就几乎要包裹住她的腰侧。
因为他的动作，尤允芝肩膀靠在他的身上，如此亲密，让她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是十楼吧？”
“嗯。”
尤允芝打开门后，便逃离了他的身边，“陆医生，谢谢你，我到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按照礼仪来说，此刻的尤允芝应当请他进来坐坐，而不是这般急着赶人，但整个气氛变得怪怪的，让她紧张到害怕。
她仍有些腿软，又怕他的手伸过来，便一屁股坐在玄关的地上。
刚抬起腿，陆之寅高大的身形慢慢蹲下，单手托起她脚踝。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离开。”他的声音低沉，不似聊天时那般轻快，之前那股奇异的感觉又冒了出来，恼人的小扇又在她的后背扇了两下，热热的。
说着他已经脱下她的羊皮短靴，黑色的裤袜包裹着小巧的赤足被他握在手中。
“陆……陆之寅。”尤允芝倒吸一口气，抽回了腿。
他瞬间压了下来，双臂撑在尤允芝的身边，将她圈在自己身下。
“你终于喊我名字了。”
他的俊脸逼近，尤允芝惊恐地望着他的双眼。
那小扇子变成了蝴蝶翅膀，在她的胸腔里扑扇。
额头相抵，微醺与炙热的气息缭绕，交换，融合。
“芝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