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子俩还想阻拦保姆往外扔东西,但是显然人家比他们有眼色多了,此刻闷头干活,视他们如空气。
“郑夫人,我们平时也是看在程总的面子上才听你们差遣,我们拿的是程总的工资,当然听她的。”被骚扰得不行了,还有保姆直截了当地对婆婆说到。
郑安终于气急败坏了,他涨红着脸,恨恨道:“我是你们程总的丈夫,她的就是我的,你们都是些伺候人的,你们……”
可惜根本没人理他。
很快,郑家三口人的东西都被整整齐齐地扔到了小区门口,婆婆和郑安也被保姆推出了小区大门。他俩倒在地上,看着居高临下的我,直接开始就地撒泼,拉着每一个路过的邻居,哭诉我的狠毒。
“把狗当亲儿子看哦,说她两句,就甩脸子。”
“公公婆婆和老公,加起来比不上一个狗儿子的分量。”
“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能这么瞧不起我们穷人吗?”
“遛狗从来不牵绳,满地狗屎,都是她干出来的事。”
“稍微不顺心,就让狗咬人玩。咱们这里这么多孩子,我们把狗送走,不也是为了小区安全吗?”
我摇摇头,这老登真会颠倒黑白。
她哭得可怜,还真有人被她牵着鼻子走的,纷纷都去搀扶她,指责我。
我也不跟她争辩,只是掏出手机,给大家看我在狗肉馆拍的照片。
很多围观的人顿时脸色大变。
“妈呀,那个粉红项圈,是我家泰迪的!”
“这个掉色的铃铛是我亲手给我家金毛系上的!”
“这件绿毛衣是我妈给我家博美织的!”
一时间,很多人都认出了自己的狗。他们再也顾不上婆婆的哭诉,一把拉住我,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听说是我公公偷了狗时,看向婆婆和郑安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愤怒!
郑安别的不会,狡辩的功夫还是跟郑山一脉相承。他煞有介事地看着我:“程媛媛,你不要血口、血口喷人!我爸爸是把你的狗卖了,但那是为了你好,他从来没偷过别人的狗!”
连跟在我身边的保姆都听不下去了,插嘴道:“那搜出来的毒针怎么说?”
“什么毒针?你们倒是拿出来看看啊!”
毒针已经被警察拿走了,结案之前当然拿不出来,他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才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见保姆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愈发得意,那太监似的声音都大起来了:“没有证据,你们就是造谣!”
邻居们,尤其是那些丢了狗的邻居,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叹口气,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播放我肉馆偷录老板和老板娘的谈话。
我本来是想把它作为呈堂证据的,但是赵局长说,这种偷录的录音可能会被法官排除,我只好收回来了。
却没想到,在这里排上了用场。
郑安和婆婆目眦欲裂。
丢了狗的邻居们群情激奋。
不知道谁起的头,只听到郑安一声惨叫,他俩就被群众包围了,拳打脚踢的声音落到我耳朵里,分外清脆。
何必呢,要是不闹,他们还未必挨得上这顿打。
就连老天爷,也适时地下起了大雨,下得比依萍出门要钱的那天还要大。
保姆赶紧帮我打伞。
打够了的邻居们终于散去,这母子俩就躺在污水里呻吟。我笑了笑,转身回屋煮茶吃饭,等着我的军宝配合完调查回来给我厨余垃圾处理器。
那晚,也不知道郑安他们在外面淋了多久的雨,反正,第二天我出门接狗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人影了。
听邻居说,他们是被保安赶走的。
“丢了狗的人家都去警局认领项圈衣服啥的了。”邻居叹口气说,“可惜了那些狗,都是精心养大的,最后被那老畜生祸害了。”
“你还记不记得住在C区的那户人家?可怜啊,不光祸害了狗还祸害了孩子。”
我记得那户人家,男主人似乎姓王,经营着一个很大的公司,还是我的竞争对手。他其实是gay,骗婚还生下了一个孩子,后来他妻子知道了他的性向,两人几乎天天打架,却还是把唯一的孩子当命根子。
生在这样的人家,孩子得了抑郁症,王gay就给他从国外弄来了一条抚慰犬,孩子如获至宝,状态也好多了。
可惜好景不长,这条狗生病送到医院里,就这么在医院丢了,再也没找到。孩子受不了唯一的朋友离去,也跳楼死了。
没了孩子,王家夫妇分道扬镳,上个月卖掉了我们小区的房子,搬走了。
据说,那王gay走前跟保安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是让我抓到那偷狗贼,我叫他全家不得好死!”
他不是个好人,但对孩子的爱是毋庸置疑的。
可惜啊,我没他的联系方式,不然我非得让他见见郑家人不可。
不久,警局那边就通知丢狗的人家去认领狗的遗物。
项圈,狗牌,铃铛,小衣服,尽数被哭着带走。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彩虹色的绒球没找到主人。
赵局长给我打电话:“你把这个小球拿走吧,反正已经没人要了,但是扔了我们又怪难受的。你收着,万一那条倒霉的狗回来看看,还能跟军宝玩耍玩耍。”
我被他说的唏嘘,就留下了那个绒球,放在了储藏室里。本来想帮它继续找主人,但是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打断了我的规划。
郑山这个偷狗贼,居然被保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