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试卷被撕坏，在学校被批评，叫家长。

姨妈到了学校，我被嫉妒的同学传闲话，我又变成了那个被嘲笑的没有妈妈的孩子。

但是这次，我没办法否认了。

那群人变本加厉地在我杯子里放虫子。我差点喝下去了，嘴里有东西在动，我恶心地吐了出来。

我说我要告诉老师，他们说，老师说要叫家长来谈话的，可是你是孤儿，又要叫你姨妈来吗？你姨妈一定很讨厌你吧。

我没办法反驳，一句也说不出来，我把那杯水倒在他头上。

那天老师还是叫了家长。

姨妈回家打我，骂我闯祸精，说我要再次毁了她的人生。

「我没有……」

姨父进来了，姨妈更用力地打我，叫我再闯祸就滚回老家去。

我从那之后变得沉默寡言，在姨妈家里当个透明人。

我煮饭，手上烫伤了也不敢说话。表妹看我去拿伤药，说我是小偷，偷他的宝贝项链。

我跟姨妈说：「我没有，我要项链有什么用呢？」

我想冷静地解释，努力地没有哭，可是，姨妈还是打了我。

「什么不学，学你那个挨千刀的爸爸！」

我给表妹房间拖地的时候看到她电脑上的网页，她提问了一个问题：「怎样才能把赖在家里的寄生虫赶出门？」

下面的回复说：「说它偷你东西就行了，哪有人喜欢家里住着小偷的？」

我看着寄生虫三个字，僵在那里，动不了了。

躺在公主床上的表妹摘了真丝眼罩，仰着脸，漂亮的卷发披散着，就像洋娃娃一样好看。

「你为什么要说我是……」

「你看懂了？真聪明，所以你要有自知之明才对，要是你滚出我家，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了。」

「我……」我能去哪呢。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见我犹豫，嗤笑一声，扬手打碎了存钱罐，她慢吞吞地起床，蹲在碎片旁边，带着哭腔喊起来：「你对我的存钱罐做了什么！」

姨丈先走进来，看到蹲在地上捡碎片的表妹，沉下脸。

「我没有，是她自己……」

话没说完，他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我脸上！

我耳朵轰鸣，半晌听不见声音。

只看见他嘴巴张合，脸色铁青。

「不是我……」

我艰难地解释，可是没有人相信。表妹哭着，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的小兔子存钱罐是爸爸买给我的呀……」

表妹的手指头被扎了一下，出血了，姨丈气不过，抓起碎片扔向我。

我瑟缩着往后躲，随即进来的姨妈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张嘴，说……

我辨认着她的嘴型。

她说：你给我滚出去。

我知道，就如同之前的每一次，我不会被任何人相信。

我走了出去，听见房间里轻声细语地安慰。

「珠珠不要哭了，妈妈给你买一个更好的……」

「我们带你去旅游好吗，你最近不是很想出去玩吗？告诉我们，你要去哪里，我们一家三口一块去，好不好？」

明亮的房间里透出暖黄色的光线，我拿着拖把，站在黑暗的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