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
陈斯琢闭上眼睛,他不是没想过报警。可是他没办法对警察开口,他一个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性骚扰,说出来也太可笑了。
对方明显很了解他,知道他的一切。
手机号码也是虚拟的,打过去无人接听,被拉黑了一个马上就会有新的号码。
这个人有备而来。
陈斯琢叹了口气,站起身告辞,“没事,也没丢什么东西,随口问问罢了。我先走了,你下次出门记得带钥匙。”
“嗯。好。”李景翎送他到门口,秋后正午的阳光落到他的侧脸,投下一层暖金色的光芒,整个人好像都融化在暖阳里,不断地发酵,“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叫我。”
不得不说,他有一副好面孔。
陈斯琢礼貌回应,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他把房间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那个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真的是爬窗户吗?
可这里是三楼,爬上来也没有那么轻松吧?
陈斯琢走到窗边,也没有发现任何的鞋印,白色的窗帘随风飘动,铺着瓷砖的窗台反射着冰冷的光。
手机又响了。
听见短信铃声,陈斯琢条件反射般后背发凉,拿起手机一看,那人果然又给他发消息了,“宝宝怎么只穿那么一点,脖子上的痕迹都没遮住,被别人看到了我会吃醋的。好想亲亲你,想让你把腿缠到我的腰上,在我怀里颤抖。”
“宝宝,我好想你,我不能没有你。”
“不要随便进别人的家,万一那个人对你有所企图怎么办?啊,宝宝好傻,好容易被骗。”
陈斯琢愣住了。
这个变态居然知道他进了李景翎的家?
这个人现在就在他家附近?
还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那么证明这个人刚刚跟他有过近距离接触。
除了李景翎,就只剩下那个开锁师傅了。
那个开锁师傅戴着帽子,一直没抬头,陈斯琢没看清楚对方的脸。
想到这里,陈斯琢脸色发白,难道真的就是那个人?
“宝宝,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好难受,好难受,宝宝我要死了,我得了绝症,我快死了。”
对方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好似短信不要钱,接连不断地进行着轰炸。
陈斯琢没反应过来,以为他真的得了绝症,刚想回复,就看见他说:“从爱上你那一刻我就得了绝症,得不到你我就会死,我好难受,宝宝理理我,理理我,我快死了。”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宝宝你理理我,求你了理理我,没有你我会死。”
他又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内容让人反胃,这个人昨晚居然偷了他的贴身衣物,拿回家里去收藏!
陈斯琢反胃的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他不是同性恋,对男人很排斥,胃一阵阵抽搐,几乎要吐出来。他单手捂着自己腹部,胡乱地把那张照片删除了。
“想着宝宝,我控制不住自己……好喜欢,好喜欢。我要死了,我得了绝症,病名为你。”
神经病!
陈斯琢瞬间失去了回复他的欲望,冷漠地再次拉黑他,眼不见心不烦。
他不信这个变态会因为他不回消息就死。
那个开锁师傅应该就是跟踪他的变态。
陈斯琢努力回忆着对方的样子,可惜开锁师傅戴了个帽子,沉默寡言,他实在是没有记住对方的脸。
他又回到李景翎家门前,轻按门铃。
对方隔了好一阵子,才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瓷白的脸从门后露出来,嘴唇微张,眼神有些许迷离,好像沉浸在一场春梦里。
他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雪白的耳垂染着一层薄粉。
长得好看,不管什么样的表情都会让人春心萌动。
陈斯琢愣了一下,这小子怎么一脸怀春?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到底干什么了?
他也没多想,隔着门问:“刚刚那个开锁师傅,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李景翎舔了下唇,脸上带着狎昵的笑,乌黑的眸子微微转动,视线像是冰凉的毒蛇,从陈斯琢头看到脚,才慢条斯理地说:“没有。网上群里随便约的。”
“你能把那个群推给我吗?”
“可以啊。”李景翎笑着拿出手机,一脸人畜无害,“那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推给你。”
陈斯琢低下头去找手机,李景翎比他高,能看见他脆弱的后颈,眼神一寸寸变得狂热,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诡异。
他就知道,像陈斯琢这样漂亮的人就该被关在屋子里,脖子上套上项圈,脚踝上锁上镣铐,每时每刻都只能待在床上,等待着他的抚摸。
这个念头破了壳,迅速在他心底扎根发芽生长。
“我扫你还是你扫我?”陈斯琢问。
李景翎笑得温柔,“我扫你吧。”
他成功加上了陈斯琢的账号,心满意足地笑起来,然后把陈斯琢拉进群,“好了,把你拉进去了。”
陈斯琢看了一眼群,迟疑着问:‘刚刚那个开锁师傅的账号是哪个?’
他说话时水红色的唇瓣一张一合,还能看见雪白的牙齿。左边脸颊上有一颗小小的痣,随着他说话的幅度摇晃,明明是很冷漠的脸,就因为那一刻痣,添了一份不可言说的风情。
李景翎俯下身子,好像也和他贴到一起了,肩膀贴着他的肩膀,脑袋并在一起,轻声细语:“啊……不见了,好像退群了。”
退群了!
果然是那个开锁师傅!
陈斯琢咬紧牙关,“那你有没有支付记录?”
“给的现金。”李景翎滴水不漏,还故作忧愁地询问,“你找他有事吗?不如我帮你找找吧。”
“没……”陈斯琢实在是难以启齿,他往后退,很排斥别人的接触,“没事,我先走了,打扰到你了。”
李景翎很有分寸教养,眉目漆黑利落,眉弓高,像是嶙峋料峭的山峰,偏偏又生了一双含情眼,中和了这份凌厉,唇线弯弯,“没关系,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找我。”
“谢谢。”
陈斯琢退回了自己屋里,望着群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那个变态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一开始那个人只敢说一句你好,睡了吗,吃了吗,逐渐发展成性骚扰,如今都敢潜入他家里对他图谋不轨了。
再这样下去,那个人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他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