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A市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才十二月初便下起了鹅毛大雪,寒风凛冽。
监狱大门外的沈清清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一身黑色羊毛大衣将她套了个严实,修长洁白的脖颈没有戴任何饰品,上挑的桃花眼目空一切的注视着前方,显得孤独又寂寞。
一辆黑色轿从远处车疾驰而来,停在沈清清的脚边。
是顾言之,沈清清的初恋。也是让沈清清入狱的罪魁祸首之一。
没等顾言之开口,沈清清便自觉的上了车,外面太冷了。
顾言之透过后视镜看向沈清清,她脸上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感,不再圆润饱满。
“清清,你瘦了许多。”
沈清清沉默了会,如实回答:“你在监狱待上四年,也会瘦的。”
沈清清言语里的责怪,顾言之听得出来,他既心疼又无奈。
“清清,以后跟我,我会补偿你。”
沈清清望着窗外发呆,良久才开口:“你们当初将我送进去的时候,有想过补偿我吗?”
沈清清摇下车窗,任由冷风灌进来,她太需要透透气了。
四年过去了,她见到顾言之第一眼还是觉得很压抑。
现在坐在车里就更显得压抑了。
顾言之仿佛没有感觉到沈清清的异常,眼底一片温柔,柔声道:“清清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到到吃饭的地方已经是傍晚了。
停稳车后,顾言之为沈清清拉开了车门,沈清清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
餐馆里的一切沈清清都很熟悉,但是时隔四年再次踏入这里,却让人觉得恍如隔世。
沈清清怎么也没料到,顺路来吃个饭,还能遇上傅庭砚——那个四年前亲手将她送进监狱的人。
傅庭砚穿着黑色大衣,微笑着向沈清清这一桌走来,目光越过了顾言之。
直直的盯着沈清清。
“我说我怎么没等着人,原来是上了阿言的车啊。”
饭桌上的两人,一个是沈清清初恋,一个是沈清清入狱前的未婚夫。
一个清冷矜贵,一个霸道阴晦。论品行样貌,二者不相上下,他俩无论走到哪里,都极为引人注目。
可是现在,都已经和沈清清没有任何关系了。
傅庭砚脸上挂着笑,眼里却让人看不出是什么意味。
时隔四年,这是沈清清第一次听到傅庭砚声音。
在沈清清坐牢的那四年里,傅庭砚也曾良心发现的去看过沈清清几次,但都被沈清清拒绝了。
沈清清入狱本就是傅庭砚一手操作的,当初的沈清清又怎能不恨他。
都说恨比爱长久,可是四年过去了,沈清清对傅庭砚的恨,竟然也所剩无几了。
原来,没有了爱,就连恨也显得微不足道。
见沈清清不答话,傅庭砚顺势坐下,修长有力的手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目光冰冷:“清清,你和阿言来吃饭怎么不叫上我?”
说完,眼神从沈清清身上移到了顾言之身上。
“阿言,今天接清清出狱怎么不叫上我?清清可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沈清清夹菜的手颤了一下。
多可笑啊,仿佛四年嚷着要退婚的人不是他一样。
退婚的人是他,现在说未婚妻的人还是他。
顾言之伸手抬了抬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清清饿了,我便先带她来吃点东西。”
傅庭砚长臂一挥,将手放到了沈清清肩膀上,“清清,吃完和我回家。”
沈清清有些抗拒傅庭砚的触碰,身子触电般的往旁边移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
“傅先生,不用了。我今天有地方去的。”
傅先生?
傅庭砚冷冷的笑了两声,“清清,四年不见,你语气倒是生疏的可以。”
傅庭砚有些生气,目露寒光。
傅庭砚继续手上的动作,将沈清清抱的更紧。
“我喜欢你叫我阿砚。”
“阿砚,你这样会吓到清清。”
顾言之停下手中的动作,就起身拉着沈清清出门。
傅庭砚也没拦着,看着沈清清的背影笑:“清清,你父母的老房子,在我这。对了,我联系方式没变。”
傅庭砚相信,沈清清总会主动来找他的。
车上的沈清清一言不发,仿佛刚才的纷争不存在。
顾言之其实和傅庭砚也没有多大区别,但如果今晚非要选一个,她选择顾言之。
至少,顾言之手段没有傅庭砚狠辣。
顾言之的车在开往他家,沈清清连忙出声。
“顾先生,我有地方可去的。”
顾言之:“这么晚你去哪里?”
沈清清:“我有朋友在这里的,你送我过去就好。”
沈清清唯一的好朋友,苏沐。
…………
沈清清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又回到了那个温馨的大院里,父母健在,她与傅庭砚还有顾言之也还没决裂。
彼时的他们,形影不离。
沈清清从小就是大院里面长得最好看的那个,自小就惹人关注,当然也包括傅庭砚和顾言之。
“清清,这个是我妈妈国外带来的,给你当生日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顾言之一脸温柔,眼里笑意都止不住。
傅庭砚仿佛对顾言之的做法嗤之以鼻:“你妈妈带回来的这有什么。”
“我送给清清的礼物是我自己亲手做的,这才叫诚意。清清你快看看。”
沈清清小小的脸上溢满了幸福,接过顾言之的礼物就去拆傅庭砚的。
礼物拆开的瞬间,一条黑色的蛇顷刻从礼物盒窜出,向沈清清的脖颈咬去!
紧接着就变成了一条又大又黑的大蟒蛇,将沈清清整个身体都缠住!
沈清清无法从束缚挣脱出来,只得任由窒息感涌上来,弥留之际看到的是傅庭砚得逞的笑容。
“沈清清,你该死!”
……
“救命!”沈清清猛的睁开眼,还好还好,是个梦而已。
片刻过后,沈清清自嘲的笑出声,这不就是她,傅庭砚和顾言之的结局吗?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父母因此去世,自己工作没了四年青春也没了,全都没了。
沈清清双手捂住她的脸,肩膀轻微的起伏着,眼泪从指缝中流出。
在监狱里待得久了,沈清清就连哭都是小心翼翼的,哭到最后,只剩低低的呜咽声。
………
某独栋富人区内,傅庭砚看着桌上的照片出神。
照片的沈清清身着一身红裙站在顾言之和他中间笑的灿烂,有一种世界都在她脚下的恣意。
傅庭砚伸手去摩挲着照片上沈清清的脸。
“沈清清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即使你对我有着汹涌的恨意,我也依然放不下你”
傅庭砚想沈清清,想的身体都开始发疼,随后又盯着照片上的顾言之开口
“阿言,清清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即使是你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