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断手“我草，这不符合常理呀。”
“老李，你快说，你是不是会点手法呀，哈哈哈。”
“我看像，要不这也太幸了。”
旁边几个赌客调侃着，这局他们没输钱，就全当看热闹的，大家闹哄哄，气氛也逐渐变得和谐下来。
只有唐文，还保持着玩味的笑容。
“抱歉喽。”
师父冲他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开始收牌，准备洗牌，而我也开始配合的快速收钱。
别看我们已经赢了，但多出的那张红桃A还在桌面上，在我师父的袖口里面，还有一张黑桃A。
这都是风险和危机，师父要尽快通过洗牌来复原！
“收牌着什么急呀！”
就在师父拿牌时，唐文身边的妖艳女人白皙的手掌直接握住了我师父藏牌的袖口。
不好！
我心里‘咯噔’一声，我意识到要暴露了！
当时我就觉得这女人很危险，果不其然，她看出我师父出千了！
而他们，也是一伙老千！
否则，以为我师父洗牌和发牌的技术，不可能出错，这是一场局中局，我师父给他们设局，他们也在给我们设局！
“来人呀，有人出千！”
随着唐文的一声大喊，很快，全场都骚动了起来。
我懵了！
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应对方式，可任由我想破头，也只有跑这一个办法。
那个女人都已经找到了师父藏牌的证据，除了跑，没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牌桌上此刻还有两张红桃A。
就算有办法解决那女人的纠缠，快速毁掉牌。
可想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再偷走一张红桃A，难如登天，他们甚至不会让我们碰牌桌。
“你说谁出千呢！也输不起是不是！”
我大骂着，快速将钱塞进包里，然后拉着师父的胳膊：“叔，咱们走，不跟他们玩了，他们玩不起！”
可师父却纹丝不动，他无奈的冲我摇了摇头，似乎已经不想挣扎了。
“走呀叔，这群人没赌品，咱不跟他们玩！”
我用力的扯着他，语气急切中带着愤怒。
事实证明，师父是对的，也是冷静的。
走能走的掉吗？
不仅女人拽住了我师父，就连抽水仔也拦在了我们面前，就算摆脱他们，外面都是赶来的马仔，我们能出的了大门吗？
答案是否定的！
‘砰’
就在这时，门被人再一次的暴力推开。
毛哥，小七带着一众马仔，走了进来！
“是谁他吗敢在我的场子里出老千？！”
毛哥叼着烟，还是那么吊儿郎当的模样，抖着腿，可他的手里，却还拎着一把刀。
“就是这个老头，扑克牌还在他袖口里。”
唐文像没有骨头般，瘫在座椅上，敲起二郎腿，带着金戒指的手指，指向我师父。
这一次，我没再反驳。
无畏的狡辩，起不到任何作用，出千被人抓了现行，说什么，都已于事无补。
看着毛哥那群人凶神恶煞的逼近，他们每个人都提着刀、棍，我心如死灰，眼睛一下就红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检查一下。”毛哥两指夹烟，指向我师父。
在他的命令声下，立马就有两个马仔走到我身边。
“在这里呢。”
美艳女人松开紧握师父的手掌，示意两个马仔去翻。
我冷冷的瞪了女人一眼，明明他们也出千了，明明是同行，他们却要将我和师父陷入这种险境。
我真想揭穿他们，让他们跟我师父遭受一样的代价。
可是，他们是输钱的受害者，毛哥他们不会任我一个毛头小子摆布，我就算说了，也是无用功，反而容易惹祸上身，因为这场出千，我同样是参与者！
我看向门口，这一刻我希望二姐的身影会出现在门口，在我心里，我觉得她比毛哥这群混混更通情达理。
可是，她并没有出现。
其实我知道，就算二姐来了也会按照规距办事，至少事情闹到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二姐算是我心中的一线希望罢了。
“大哥。”
随着小混混的一声叫嚷，一张黑桃A被他们从我师父的衣袖中抽了出来。
证据摆放在众人面前，所有结果，尘埃落定。
“尼玛的，敢在这里出千，活腻歪了！”
小七飞快的走到师父身边，一脚踹在我师父的胸口上，给我师父踹翻在地。
就在几个小时前，小七的表哥王强，就被我师父坑过一回，当时他想给王强出头，却被二姐当众驳了面子，他心中早就已经对我师父心存不满。
“出千被抓，规矩都懂吧，剁一只手！”
毛哥吸掉最后一口烟，将烟蒂随手弹飞，转身下达了命令：“莽子，动手吧。”
“得嘞哥。”
站在毛哥身后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握剁骨刀，像一个屠户似的，朝着师父走了过去。
紧握双拳，我站在原地，呆呆的看向面前的一幕。
我想拼命的去阻拦，可那又能怎么样？！
作为老千，师父教给我的第一课并不是手法，而是代价与后果。
出千被抓是要被剁手的，这是赌场的规矩，也是老千这一行需要面对的风险，被抓，就要认命！
目光愣怔的看向师父，他跌坐在地上，同样看向我，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冲我轻轻摇头。
告诉我不要冲动！
没有恐惧，面平入水，师父接受了这个现实。
从做老千的那一天，他就做好了准备。
出千被抓所面临的后果，是每一个合格老千都有心理准备的事，我也有心理准备。
选择端了这碗饭，就要承担起风险！
看热闹的人很多，所有赌客早就停下了牌局，将师父围拢在中间，等待着赌场惩戒老千。
在赌场，老千是公敌，这个职业本就不光彩，和小偷、诈骗犯一样，都是下九流，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所以，这群赌客们没有人替师父求情，相反，全部义愤填膺的等待着师父被‘制裁’。
围拢的人太多，将我和师父隔绝开来。
我只能透过重叠人影的缝隙，隐约看到里面的一幕。
我也没靠近看，我不敢，不敢接受这个无法抗拒的现实！
“活该，这种人就活该被剁手！”
“出老千的人都该死绝，出来坑人，我说他总是赢大输小，原来是出千，真该死！”
“......”
耳边骂声不断，泪水朦胧了我的双眼。
紧握双拳，指甲钳进掌心，带起一阵钻心的疼，我恨！
我恨自己无能，没办法救下师父，我恨唐文和那个女人，她们明明也是老千，却将事情做绝！
但我不怪赌场的人，师父出千被抓，坏了规矩，这是他的命，跟赌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