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陆菀音拿被褥盖住身子,接过那瓶膏药,低声道:“多谢。”
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婶,是否有避子汤或者凉药什么的,可有助于避孕的。”
她总不能怀上那个逼迫自己之人的孩子。
那妇人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姑娘,避孕的法子不是没有,但是殿下不开口,民妇不能给。”
太子殿下可丝毫未提及要她为这姑娘准备避孕的汤药,看来,她需得向太子汇报下。
陆菀音想起适才赵淮安的话,他莫不是真要自己为他生儿育女吧。
那妇人先行离去,小丫鬟尚在更换浴桶与浴池的水。
陆菀音裹着被褥到了她跟前,低声道:“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头也不抬:“姑娘可唤奴婢阿云。”
陆菀音这才殷勤地说道:“阿云妹妹,可否为我取一套裙子?”
阿云却头也不回:“姑娘还是好生在房中待着吧。太子殿下很是生气,下令不许给你吃食,不许给你衣物,令你好好反省。”
听到阿云的话,陆菀音面色惨白。
她知道,那太子既然开了口,再多说也无用,只好回到床上蜷着。
那妇人去到书房向赵淮安汇报了陆菀音索要避孕汤药一事,赵淮安什么都没说便让她退下。
待那妇人出了书房,赵淮安才转头望向身旁的巫医:“你昨夜曾言,此蛊会影响女子月事,那可会影响受孕?”
那巫医点了点头:“这蛊确实对受孕会有影响。解蛊期间女子不会受孕。”
赵淮安这才放心了些。那就不用给她喝避子汤了。他尚未娶妻,东宫连个侍妾都没有。她入了东宫,便是唯一的侍妾。
若是她先行有孕,庶子先出,不利于皇室稳定不说,她一个光有美貌的草包,还无法教养孩子。
还是等正妃入了东宫,产下嫡子,再让她受孕,既晋了她的侧妃之位,又可将孩子送至正妃膝下教养。
赵淮安却又想起了什么,犹豫片刻,才问道:“此蛊是否会影响孤的心智?孤昨晚似是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暴躁难安。”
今日见到陆菀音时,她那一身淤青似是自己所致。
巫医这才说道:“此蛊确实会使殿下暴躁,行为失控。但随着蛊毒的减轻,此等症状会逐渐减少。等蛊毒解了,便会恢复如常。”
赵淮安这才心安了些。
待阿云出去之后,陆菀音摸索着给自己涂了些药,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进来点燃厢房烛火,还将她唤醒:“姑娘,该沐浴准备侍寝了。”
她猛然惊醒,见仍是白日那名叫阿云的丫鬟。
听闻“侍寝”二字,她便觉得浑身发抖,死活不愿去沐浴
阿云看着她:“姑娘,何必如此想不开。即便不沐浴,太子殿下今夜亦是要你侍寝的。”
陆菀音将头埋入被中,低声抽泣。她一日未进食,腹中饥饿难耐。昨夜之伤尚未痊愈,今夜又要被那太子折磨。
阿云见劝不动她,只得作罢:“姑娘,莫怪奴婢未曾劝你。”
不久,她便听到阿云出门关门的声音。
她昏昏沉沉就要入梦,却忽闻房门开启之声,惊醒过来。
随即,被褥被掀开,她抬眼望去,只见赵淮安冷若冰霜的脸:“不肯沐浴是吧,那孤便亲自伺候你这一趟。”
他拦腰将她抱起,她惊慌失措,拼命挣扎。至浴池边,他竟将她直接抛入池中。
陆菀音整个人被沉入水里,她呛了数口池水,挣扎许久,方才起身。
赵淮安已然来到她身边,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了浴池边上,另一手伸进了水底之下,抓住了她的腿。
……
浴池中池水荡漾,还时有水花溅出。
陆菀音被他掐得差点喘不过气,奋力想掰开他的手,却如卵击石,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之际,他放开了她,将她抱回了床榻之上。
她趴在那新换的床褥上面,看着床头那忽远忽近的雕花,泪水模糊了双眼,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昏死了过去。
直到那邪火发泄干净,赵淮安才摸了下她光滑的后背,起身沐浴离开。
翌日,陆菀音一觉睡到了晌午。
醒来之时,她闻到一股粥香。她艰难地爬起,裹着被褥来到食案旁,只见案上放着一碗肉粥,一碟点心。
她顾不得漱口,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此时,阿云进了屋,见她在吃东西,便收拾起床榻:“姑娘,你多顺着点太子殿下,就不会饿着了。”
她倒不是想挖苦陆菀音,实则她也觉得陆菀音可怜。太子殿下对陆菀音实属是狠了些,关起来不说,连吃食和衣物都不给。
她一个丫鬟都过得比陆菀音强。
她是真心想劝陆菀音,莫要再惹恼太子殿下,陆菀音若不学会顺从,这苦日子还在后头。
待把食案上的粥和点心吃完,陆菀音才觉得自己终于稍稍活过来了一点,进浴池泡了个澡。
午后时分,她正在床榻上小憩,忽闻门扉轻响,即刻惊醒,发现是那太子走了进来。他依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其实她至今未曾弄清他姓甚名谁,只知他乃所谓的太子。
她裹紧被衾,起身倚靠在床头,怯怯地望向他。
赵淮安端详了她一番,只见她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着,裸露在外的肌肤还留有他昨晚纵欲留下的淤青和伤痕,脖子上的掐痕清晰可见。
他看着她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前两日的怒火已消了几分,心里忍不住多了几分愧疚。
他本以为,这合欢蛊至少会助两情相悦,未料竟是他独自情动,而她却无动于衷。
当日提及动情之人,他所想到的唯有她,故命方彦将她带来,未曾料到她竟如此抗拒。
但那蛊的影响也着实太大了些,那蛊似是将他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暴戾欲望给激发了出来。昨夜知道她不愿侍寝后,他便觉得暴怒不已,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只是,无论她如何不愿,他都不能放她离去。解合欢蛊是一事,难得有个令他动情之人又是一事。
她虽愚钝无才,不识时务,没见过世面,但这容貌身子却令他难以自拔。
等他解了蛊,他必定多给她些赏赐,好补偿于她这段时间吃的苦。
赵淮安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上她脖子的伤痕。陆菀音见他的手渐渐靠近,想起昨夜差点被他掐死,下意识地避开。
赵淮安见她闪躲,心中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恼怒。
他收回手:“你可有话与孤说?昨日之事,你可想清楚了?”
陆菀音知他所指乃是让她入东宫为妾之事,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她一把跪倒在床榻之上,猛地磕首道:“求殿下饶了我。是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不识好歹,求殿下莫要与我计较。”
“我身份低微,实在不配入东宫为妾。求殿下放了我吧。”
她这两日想了许久,许是自己拒了他的礼,不愿与他为妾,落了他的脸面,才惹来了这些事端。
可如今他得了自己的身子,总不至于还与她计较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