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河上车之前,车内空调开得不高,见陆之河冷得直搓手,他便又将温度调高了两度,而他怕热,但不好当着人面接脱衣服,只好从头发下手。
“那个……”陆之河有些不自在地说。
“嗯?怎么了?”夏以风问。
“头发,落了一绺,”陆之河放下热饮,抬起手指了指,“左边那。”
“啊,谢谢。”
下一秒,清爽的发丝变得利落,陆之河不自觉地再度打量起夏以风。
光影筹措间,夏以风的五官蒙上了一层电影感,眼眸清澈混着忧郁,比他之前广告片里的男明星还要好看、有味道。
“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 夏以风问。
“啊?抱歉啊,职业病,哈哈哈。”陆之河回神,鬼扯的职业病。
没多久,黑色轿车来到了陆之河家小区门口。
“师傅,”陆之河不好意思道:“我手机没电了,没办法现在就付钱给你,不好意思啊。”
没等司机反应过来,就听夏以风说:“我来付,天冷赶紧回吧。”
陆之河不是矫情的人,但也不喜欢占人便宜,“留个联系方式吧,回头微信转你。”
夏以风把回国后新办的手机号给了陆之河,随后二人简言告别。
车门关上的一刹,车内乍起一阵爆笑,对,是夏以风在笑。常年不笑的人,一笑就刹不住。
“那小伙子,”司机憋一路了,“是不是上错车了啊?”
夏以风想要收敛不笑了,无奈太逗了,“是不是有点傻得可爱?”
司机无言以对,他五十多了,只看到了傻,没见着可爱。
陆之河那头是目送车辆离开的,下车后他并没急着上楼回家,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强烈、诡异的感觉,他忽觉这一路哪哪都不对劲。
明明在机场就分开了,怎么可能顺路拼车?再看一眼即将消失的车屁股,操,迈巴赫?
陆之河终于到家了,熟悉的暖意扑面而来,丽姐正准备把饺子下锅。他爷今年去姑妈家过年,家里只有丽姐一人。
“可算回来了,电话咋打不通啊?”丽姐放下手里的活,上前接过儿子的背包。
“下飞机手机就给冻关机了。”陆之河故作委屈,“丽姐,你儿子都快饿死了。”
“损色,去洗手,”丽姐端起包好的饺子就进了厨房,“马上开饭。”
“好嘞!”
“我说你怎么整这么个头型啊?”刚进门没注意,丽姐印象里,剃寸头的大都不是什么正经人,这会儿嫌弃得不得了。
“怎么了,多帅啊!”陆之河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人,是有点中二。
“瞎臭美,欣然不说你啊?”丽姐扯着嗓子说。
“他不管我……”了。陆之河知道丽姐这是趁机打听,变相问李欣然怎么没一起回来。
“她在国外回不,”陆之河并不想说这茬,赶忙转移话题,“这次我多待一阵,好好陪您。”
没多久,饺子出锅,电视里播着央台春晚,存在感并不强。母子俩人围在茶几吃饺子,陆之河一口一个,酸菜油渣煮饺,他的最爱。
丽姐没着急动筷子,而是专心给儿子扒蒜瓣,一边扒一边说:“你爷他待到晚上才走,一直等你来着。”
陆之河嘎嘣一瓣蒜丢进嘴里,好家伙,够辣的,“嘶……那个,我明天就去姑妈家看看 。”
“不着急,你先好好歇歇,他估计得在那边待到十五,说是有个老战友聚会。”
陆之河嘴里饺子没下肚,笑着说:“那不错啊,在哪聚?我到时候送爷过去。”
“回头你问他,赶紧先吃饭。”
最后一碗饺子汤下肚,陆之河甚感满足。丽姐看得出儿子累,就没再多聊,想着来日方长,催人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