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贺安楞了一下,洛青无意说出的这句轻飘飘的话语,却像千斤石头一样砸在心上。
曾经,是洛青每日催促着贺安练剑,寒冬酷暑,从未有一天停歇过。贺安看着洛青手持长剑,在漫天落叶下,挑出飞起的花瓣,对着贺安挑眉一笑。
“我赢了。”
那时候的洛青,月牙白的衣袍上,绣着金丝线,晃过贺安的眼角,就像洛青张扬又肆意的笑容。
自从洛青中毒后,贺安便再也没有在洛青面前舞剑。双方都心照不宣,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今日若不是机缘巧合再次看见,洛青一时间有些恍神,百感交集间,情绪涌上心尖,那是一种酸涩的无力感,甚至连责备都不知道从何算起。
贺安心有余悸,正在盘算着该怎么哄洛青开心时,感觉到手背上被冰凉的手心覆盖,没有一丝力气。
他便抬眼看向洛青,“公子,有什么吩咐。”
“陪我去望归楼买今年第一坛的君莫笑,父亲爱喝这个酒。”
贺安连忙将洛青扶进屋内,“公子放心,我已经和望归楼的老板打过招呼,已经留好了。只是,这麽麽找绣娘给公子新做的冬衣总要先试一试,公子穿的精神,老将军泉下有知,也会开心的。”
洛青看着下人刚刚送来的白狐大氅,上面用藕色细线绣上一层浅浅的兰花,手感细腻又带着丝丝暖意。
不知怎么着,洛青突然想到了梦中那双犹如孤狼一般的目光,带着野性的气息,一点点审视着洛青。
“公子?”贺安见洛青陷入无声的沉默,有些担心,“是哪里不舒服吗?是否刚才被寒风扑着了。”
洛青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状态吓到贺安了。连忙拍了拍贺安的肩膀,“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说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还不去将练功服换下来,当心寒气侵体,染了风寒。”
贺安将长剑挂回腰间,“公子等等,我去去就来。”
城外的一处小院里,阿和奇看着雪后空朗朗的天空刚刚飞走的灰鸽子,心里盘算着需要几日才能到达草原,希望信中的一切安好,能让母亲有些许安心。
正想着,巴兰尔扶着腰哼哼唧唧走出房间,“世子,早啊。”
阿和奇看着巴兰尔别扭的姿势,心下明白大半,“药没用?”
“谁要用那家伙给的药,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药。”巴兰尔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就这点伤,小意思。”
阿和奇定神看了看巴兰尔,伸出手,不经意般在他后腰处拍了一下,“没事就行。”
巴兰尔:“!!!”
眼见巴兰尔的脸色从白瞬间升温变的通红,腮帮忍的鼓鼓的。
阿和奇倒了一杯奶茶,“疼就别忍着了。”
“啊!!!”巴兰尔捂着腰强忍着眼底的泪,“世子,你这一巴掌拍死我,可没人这么贴心的伺候照顾你了。”
阿和奇打开玉瓶, 一阵薄荷清凉味飘了出来,隐隐夹杂着芙蓉花香。“别犟了,将药吃了后去房间磨碎外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腰侧已有了青紫状。”
巴兰尔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的将药丸服下,“世子,今日要不要休整一番。”
阿和奇看了看天色,“上完药,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啊?”巴兰尔一边随口问着,一边端起奶茶喝了起来。
“洛老将军的墓。”
“咳咳咳……”巴兰尔被吓着,“世子,这不太好吧,万一被人发现,可是欺君之罪。”
阿和奇似乎完全没有顾忌,“半个时辰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