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巴兰尔只好龇牙咧嘴的抓紧将药丸碾碎,揉在受伤处。“那家伙,功夫好了不起啊,懂不懂待客之道。”
洛青坐在松软的垫子上,在微微颠簸的马车上,正在仔细研究着手中这本棋谱时,身边的贺安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洛青扫了一眼,给了贺安一个“果然风寒了”的眼神。
贺安揉了揉鼻子,“公子,真不是。”
“回去自己煮一贴药喝了。”
贺安只好耷拉着脑袋同意,自从洛青中毒后,便越来越关心贺安的身体,每日保养的药膳,一定要分一份给贺安。直到贺安最后一次喝完药膳后,鼻血瞬间流了下来,洛青这才停了贺安的药补。
突然,贺安脸色一变,立刻端坐在窗边,护在洛青身前,长剑微微出鞘,轻轻挑开车窗,紧锁着眉头,看向不远处,同一方向过来的马车。却在看清驾车之人时,神情微微一滞。
“公子,我们被跟踪了。”
洛青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贺安,说不定只是附近的村民而已。”
“公子,驾车的是昨晚和我交手的草原来的那家伙。我不信巧合。”
“或许,就这么巧合。”洛青抬手将剑鞘合上,“总不能他们也是去看父亲的吧。”
话音刚落,车夫便对洛青吆喝道,“公子,到了。”
贺安连忙起身,先行半推开车门,不至于寒风瞬间进了车内。洛青探出马车,郊外的寒风比城内还要冷上两分,夹着细碎的冰碴铺面而来。
寒风瞬间裹挟着洛青,马车里的暖意消散在咽唔的风中。洛青看着灰白的天空,深呼一口气,强忍着胸腔泛起的酸疼,拢了拢披风,“我没事,走吧。”
贺安拎着酒壶,扶着洛青,在湿滑泥泞的山路小心翼翼走着。感觉洛青的步伐渐渐变的沉重,贺安悄悄放慢了步伐。
洛青苍白的面容看着前方的路,“父亲肯定要怪我,这几步山路都走不得。”
“将军不会的,他知道公子尽力了。”
尽力的努力活下去,尽力的撑着将军府,护着老将军最后的体面,他的儿子,不是懦者。
洛青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疲累,伸出青白的手,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积雪。
“父亲,青儿来看您了。”
洛青接过贺安递来的酒,缓缓浇在地上,隐没在雪白的地面。
“这是您爱喝的酒,今年出的第一坛,给您带来了,您尝尝,还是不是当初的味道。”
“府里一切都好,陛下也格外厚待儿子,您放心吧。儿子的身体也一天天变好,宫里的御医每半个月便来府上请一次脉,体内的毒素也慢慢被清出。”
贺安听着洛青对老将军念叨的话,强忍着心里一阵阵压制不住的酸楚。为了不让洛青看到自己的难过,便悄悄去,一跃而上不远处的树上,默默护着洛青。
却发现了巴兰尔陪着阿和奇往此处走来。
贺安死死盯着二人,一点点抽出长剑……
巴兰尔刚想说让世子稍慢一点,脚下一滑,不受控制的滑了出去,“世子……”
阿和奇眼疾手快的抓住巴兰尔的后衣领,一个借力,将人拎了起来。
“世子……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像拎羊崽子一样拎我,怪没面子的。”巴兰尔稳住身体,“还好这里没人。”
“谁说没人,”阿和奇随意向上一指,“这不一直盯着。”
巴兰尔顺着方向抬起头,只见贺安手持长剑,冷冰冰的看着自己。寒风吹起他黑色的衣衫,那衣摆处绣的花样,仿佛鲤鱼入海,随风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