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夜之下,常山府内,另一座世家府邸。
这座府邸的主人,在战火与混乱中遭到了无情的洗劫,最终身死族灭,只留下这座空荡荡的府邸。
于是,这座府邸被吕布和吕珣(赢珣)暂时占据作为临时住所。
夜风轻拂,府邸的庭院中,几株老槐树在月光下摇曳生姿,斑驳的树影投射在石板路上。
府邸的大门紧闭,唯有堂中的灯火透过窗棂,映照出两个身影。
此时,吕布和吕珣(赢珣)正坐在堂中,四周的侍女早已退下,只留下他们兄弟二人。
堂内的气氛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木炭燃烧的噼啪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半响,吕布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茶香在空气中缓缓弥漫,他的目光落在吕珣(赢珣)身旁放着的竹简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
“文圭,你其实并不赞成丁原奇袭巨鹿的吧!”
吕布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探询。
文圭,是赢珣这具道身——吕珣的字。
吕珣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他的声音平静,说道:
“哦!兄长何以见得吾不赞同?”
吕布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因为在外人看来,你是炼神一道的天才,谋略计策无双,从未失手,狠辣无比。但吾却知道,你的谋略从来都是以谋己为先,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用你话来说就是稳健为主。”
“而丁原奇袭巨鹿,可能会带上你我,面对实力不明的黄巾贼首,你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闻言,吕珣(赢珣)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微笑,他平静地说道:
“没想到被兄长看出来了。”
吕布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那你为何?”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
吕珣(赢珣)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目光转向书简,淡淡说道:
“即使没有我的支持和提醒,他绝对不会拒绝踩着朱儁和卢植上位的机会,所以就算反对也没有用。”
吕珣(赢珣)继续说道:
“而且,他对我们的忌惮太重了,不会给兄长你立下剿灭黄巾贼首大功的机会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讽刺,在嘲笑丁原的短视和狭隘。
听到吕珣(赢珣)的话,吕布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如同冬日里的寒霜。
这些年来,即使吕布再蠢,但也能感受到丁原对他们的打压和忌惮,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他尤其记得,为了给吕珣(赢珣)求得一道炼神传承,他整整求了一年。
虽然大汉炼神传承被世家垄断,流落在外的传承稀少无比,但丁原手中绝对有着不少炼神传承,但丁原却一直在推辞。
直到当年灭乌恒,吕布一人率军死战不休,整整厮杀半月不休,灭杀乌恒一族领袖在内的乌恒百万人,为丁原坐稳了州牧之位。
在最后,他舍弃所有军功,才谋取到了炼神传承。
这在吕布心中,早就形成了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上。
木炭在火盆中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为这寒冷的夜晚带来一丝温暖。
吕布坐在火光旁,沉默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了吕珣(赢珣)身上。
看着吕珣现在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模样,吕布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和张角交手,但歇一歇也好。”
看着火光映照在吕珣(赢珣)的脸上,他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你有何算计,但是要记住,一切以你自身的安危为主,不可犯险。
闻言,吕珣(赢珣)有些好笑,他知道以吕布现在不朽金身的实力,碰上圣境存在的张角,怕不是要横死当场。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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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城门前的广阔大地上已是人声鼎沸。
晨风带着些许凉意,轻轻拂过这片土地。
城门两侧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出征的狼骑加油鼓劲。
此时,丁原身披一件暗色铠甲,铠甲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骑乘着一匹高大的幽影血狼兽,这匹狼兽毛发乌黑发亮,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腰间挎着一柄大刀,刀身沉重,刀锋锋利,仿佛能斩断一切阻碍。
在他的身前,是一万名并州狼骑,他们整齐划一地排列着,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
这些狼骑身下的坐骑同样是异种凶兽血狼,它们身披着特制的戎装,眼中同样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狼骑们手持长矛,长矛上还残留着昨夜战斗的血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丁原的目光扫过这一万狼骑,心中涌起一股豪气。
虽然每年维护这些狼骑需要花费数百万金,但他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
这些狼骑不仅是他镇压整个并州的最大底蕴,更是并州最精锐的骑兵,是他的底蕴和权柄所在。
见此,丁原紧握着腰间的长刀,感受着兵器从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黄巾贼掀起的八州叛乱,让皇甫嵩、朱雋、卢植等名将都感到束手无策。
如果丁原能够亲手斩杀张角,那么他的名字将会响彻天下,成为世间名将。
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他一定会带领这些狼骑,镇杀张角,成为当世名将,成为当世名将。
随后,丁原召了丁安慈上前,说道:“安慈,过来。
丁安慈立刻策马前来,马蹄声在空旷的城墙下回荡。
“父亲!”
丁原的目光扫过城墙上吕布和吕珣的身影,他的声音低沉,说道:
“吾儿,走近些来。”
随后,丁安慈下马,步履稳健地走向丁原。
只听丁原叮嘱道:
“吾率军离去以后,大概半日,丁彦会赶到常山郡,届时他会护卫在你的身边,不可驱使其离开。”
“其次,在吾的书房中,那篇兵法之中藏有一段信息,若是吾发生什么意外,你务必照办!”
“喏,孩儿一定照办。”
“好!那吾去也!”
他转过身,目光看向那一万名并州狼骑,他们如同等待命令的猎豹,随时准备出击。
“大军出发!”
丁原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四周回荡。
闻言,将近一万头左右的幽影血狼兽迈动蹄子,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快速奔跑起来。
蹄声、狼嚎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首激昂的战歌。
眨眼之间,大军如同一阵狂风般消失在地平线上,只留下一地烟尘,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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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之上,吕布凝视着远方,大军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尘埃。
他的手掌紧紧按在城墙的石砖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突然,一声低沉的“砰!”响起,城墙的一角在他的巨力之下竟然被捏碎了,碎石四溅,仿佛连城墙都在他的愤怒下颤抖。
而他身旁的赢珣,目光穿透缭绕的烟尘,凝视着远方。
随着大军的离去,他心中的重担终于得以卸下。
这条不归路,丁原算是踏上去了,没有回头的余地。
作为并州牧的丁原,一旦出征,只会有两种结果:凯旋而归,或者死无葬身之地,被张角所杀,增加黄巾军的士气。
“丁原,且好走,并州会在吾的掌控下,问鼎大世的。”
随后,吕珣(赢珣)偏过头,发现吕布已经走远,身影消失在城墙的转角处。
而他没有跟着走,他的目光落在城墙下的丁安慈身上,眼眸中陡然爆发出一道冰冷的杀机。
丁安慈从并州千里迢迢赶来,还好他的出现也没有劝动丁原。
既然丁原已经走了,那么丁安慈也该走了,他的死,也将是并州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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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夜幕如同一层轻柔的黑纱缓缓铺展开来,笼罩了这座古老的城池。
城主府内,灯火初上,金色的灯火与夜的深邃交织成一幅静谧的画面。
在日落前,丁彦终于还是赶了过来,护卫在丁安慈周围。
此时,丁安慈正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缓缓走向丁原的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丁安慈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案牍上堆积如山的竹简。
然而,他并没有在这些竹简上多做停留,他的目光直接越过了它们,落在了背后的书架上。
书架上摆放着各种物品,书籍、卷轴,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些珍贵的典籍。
在这个知识被少数人掌握的时代,这些书籍的价值不言而喻,甚至可以值千万金。
丁安慈的目光在书架上快速扫过,最终定格在了一卷看似普通的兵书上。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兵书取下,手指轻轻翻动着。
在书卷的夹缝中,他发现了一枚不起眼的竹简。
他坐回到椅子上,将竹简轻轻抽出,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竹简上。
竹简上,几个黑色的大字赫然在目,让丁安慈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若吾有意外,第一时间令丁彦暗中斩了吕珣。”
丁安慈静静地坐在书房的座椅上,目光凝重地注视着面前那一枚泛着昏黄灯光的竹简,心中涌起一股棘手感。
窗外,夜风轻拂,树影婆娑,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却也难以打破室内的沉寂。
吕珣并非易于对付的角色,尤其是要不留痕迹地将其除掉,更是难上加难。
吕珣本身的实力虽不算顶尖,但在炼神一道上也达到了驱物的境界,对于丁彦这样的暗杀高手来说,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暗杀一名驱物状态的修士是轻而易举之事。
然而,吕布的存在却让整个局面变得复杂起来。
在整个并州,无论是州牧丁原还是其他豪杰,都非吕布的一合之敌。
吕布个人勇猛无敌,即使是同境界的张辽,也难以在百招之内与之抗衡。
如果丁安慈真的对赢珣下了杀手,一旦被吕布察觉,那么盛怒之下的吕布,绝对有可能将他置于死地。
想到这里,丁安慈的眉头紧锁,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不过,好在父亲给他的命令是如果出意外,只要父亲能够安全归来,就无需去招惹吕布。
虽然丁安慈在心底里对吕家两兄弟并无好感,但表面上,他们依旧是兄弟。
片刻后,他想了想,虽然现在不必急于动手,但必要的准备却不能少。
他决定让丁家的暗卫开始监视赢珣,那个总是让他感到不安的存在。
“来人!”
丁安慈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应答。
“看来,这些亲卫的确需要严加整顿了。”
丁安慈心中暗自思忖,他将手中的竹简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面色不愉,向着大厅走去。
然而,他的脚步在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了下来,他的鼻子微微皱起,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这是……血腥味?”
他低声自语,神色透露出一丝疑惑。
他顺着那股令人不安的血腥味,缓缓地朝着气味飘来的方向走去。
在一处昏暗的拐角,他看到了一幕令人惊悚的一幕。
只见一道人影正弯着腰,手里拖着一具尸体,那尸体的面容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傍晚时分才抵达的丁彦。
霎时间,丁安慈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恐。
那丁彦可是实力达到立命境界的高手,竟然在无声无息中被杀害了。
这还不是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最让他浑身发凉的是,他竟然认出了面前这道人影。
只见那人影将丁彦的尸体随意地扔在一边,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丁安慈,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
“安慈,许久未见,你可还好?”
丁安慈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厉声吼道:
“稚叔,你在干什么?”
闻言,张扬的面色依旧平静如水,他的目光冷冽地看着丁安慈,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落着新鲜的血液。
“奉命杀人。”
他的声音冰冷,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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