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丁安慈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仿佛是恐惧的露珠在月光下凝结。
“你……”
他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几乎要被恐惧所吞噬。
“你背叛我父,不怕我父归来斩杀你满门。”
丁安慈的声音虽然颤抖,但仍然努力保持着威严,他的目光如利剑般锐利,直刺张扬的双眼。
张扬作为丁家暗卫的首领,一直以来都是忠于丁原,也得到了丁原的重用。
他甚至被派至蹇硕的西苑军内任行军司马,在京都联系百官,权势极大。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深受丁原信任的人,竟然会选择背叛。
“为什么?”
丁安慈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样的背叛。
张扬虽然年纪轻轻,但他的实力却是立命巅峰,不然也不会得到丁原的重用。
而暗卫出身的他,杀伐手段强悍无比,实力绝对能够媲美那些初入金身境界的武夫,难怪能够在悄无声息之间杀掉丁彦。
而张扬抬起手,撩起自己的衣襟,随意的在衣襟上擦掉鲜血。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刚的杀戮不过是一次普通的狩猎。
他看着丁安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恐怖。
“因为我和奉先,文圭可是幼时便相识的好友啊!”
张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念,一丝戏谑。
大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张扬的声音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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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年前,张扬的双亲在乌恒一族的血腥屠杀中不幸罹难,他们的尸体被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而年幼的张扬在血泊中哭泣。
就在他绝望之际,吕布一家伸出了援手,收养了他,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吕布一家同样遭遇了突如其来的灾难,吕珣(赢珣)在保护吕布的过程中,身负重伤。
他们被迫离开九原,一路颠沛流离,沿途乞讨,历经千辛万苦,最终抵达了晋阳城。
他们找到了一丝生存的希望,尽管生活艰苦,但至少能够勉强维持生计。
再后来,吕布和张扬决定从军,而张扬因其出色的武艺和机智被秘密招募进丁家的暗卫,吕布则在军中以其勇猛赢得了威望。
吕珣(赢珣)深知他们的身份和过去可能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因此他要求吕布和张扬切断与他的一切明面上的联系,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这一隐藏就是十多年,现在除了他们三人,外界再无人知晓他们的关系。
闻言,丁安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的声音颤抖着,试图用强硬的语气掩盖内心的恐慌,说道:
“你就不怕我父回来清算尔等?”
“为何要怕?”
在昏暗的室内,张扬的面色平静如水,他的眼神清澈得仿佛能够映照出丁安慈惊恐的面容。
“州牧大人,回不来了!”
张扬的声音低沉,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冷冽无比。
闻言,丁安慈的瞳孔猛地一缩,被突如其来的恐惧紧紧攫住。
他的脸色在摇曳的灯光下变得苍白,如同一张被抽干了血色的纸。
“吕珣,叛徒……”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绝望和愤怒。
然而,张扬没有给他继续发泄的机会。
他的手中,一把锋利的长剑瞬间刺入丁安慈的咽喉。
剑锋划破空气,发出细微的破空声,紧接着是鲜血顺着剑脊流出的汩汩声,那鲜红的颜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丁安慈的瞳孔在极度的惊恐中放大,他的嘴里发出“荷荷”的声音,仿佛是生命最后的挣扎。
他的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身体一软,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路走好!”
张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被招进丁家暗卫已经十多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年成长为今日的洛阳西宛军的行军司马,现在却亲手结束了丁家最大继承人的生命,这命运的转折,真是奇妙而又讽刺。
不过,吕家的活命之恩,是他能活到今日的原因。
那些年,他与吕布和吕珣并肩作战,共同经历了无数的生死考验,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了血缘。
而且这些年来,他早就将吕布和吕珣(赢珣)当做手足兄弟。
丁原这些年对吕布他们的忌惮和打压,张扬看在眼里。
所以,当吕珣(赢珣)决定要干掉丁家的时候,他没有犹豫,选择了站在吕珣他们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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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星辰隐匿在乌云之后,常山城的街道上,灯火稀疏,只有偶尔的犬吠和远处传来的更夫的敲击声。
张扬搜查了一下丁安慈的衣襟,手指触摸到了那枚刻有丁原命令的竹简。
他将竹简从衣襟中取出,看了一眼,迅速地将其塞入怀中。
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折子上的火星瞬间被唤醒,火苗跳跃着。
很快,火势如脱缰的野马,迅速蔓延开来。
火光映照着夜空,浓烟如同赤色的烈焰巨龙,翻滚着直冲云霄,将星辰的光芒都掩盖。
这样的画面,顿时吸引了常山城中不少并州士卒的目光。
“城主府起火了,不好,大公子还在府里。”一名士卒惊慌失措地喊道。
“来人,快救火,救大公子!”另一名校尉急促地指挥着,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恐慌。
很快,常山城就变得热闹起来,靠近城主府的士卒们已经赶到。
然而,一到城主府,他们便本能地发觉不对劲了。
城主府的大门敞开着,本应该站在门口的守卫,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们心中升起。
“小心一点,情况不对,快找大公子!”
冲进府邸之中的士卒们反应过来,发出惊呼,他们的目光被大火中的一具具尸体所吸引。
有人瞳孔一缩,认出了最上面的那具尸体。
“大……大公子……”
这名并州士卒的声音颤抖着,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起来,其他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一个个如遭雷击,站在原地,浑身冰凉。
并州牧长子,死了!
“完了!”
那名负责护卫城主府的校尉顾笙失魂落魄地说道。
他能想象到,等丁原归来,听到自己儿子死了的消息,他们会有什么后果。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丁原作为并州牧,在并州经营多年,他在并州,就是天子。
到时候,他们这些人都要死,瞬间所有人额头都冒着冷汗,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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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山城的青石板街道上,一道人影如同幽灵般在夜色中快速穿梭,他的步伐轻盈而迅速,仿佛与周围的喧嚣隔绝。
他轻轻一跃,如同一只夜行的猫儿,悄无声息地跳入了吕布他们的府邸之中。
府邸内,灯火通明。
此时在府里,吕珣(赢珣)正坐在石桌前,手中把玩着一卷竹简。
看到来人,赢珣立刻站起身来,说道:“张大哥辛苦了!”
“本来是不想麻烦张大哥跑这一趟,但麾下其他人,实在没有一定能成功的把握,所以…”
吕珣(赢珣)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歉意,他知道张扬在洛阳很是繁忙,却不得不请他亲自出马。
“行了,不用客套了!”
张扬打断了吕珣的话,他顺势坐在吕珣面前,说道:
“我要立刻回京都了,离开太久的话,蹇硕那边会起疑心。”
“不等大哥回来吗?”吕珣试探性地问道。
“不了。”
张扬摇摇头,说道:“奉先心思单纯,等过段时间再和他见面吧!”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那枚竹简递给吕珣。
“这是丁原留给丁安慈的信息,我顺手拿了过来。”
吕珣接过竹简,扫了一眼,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意外。
丁原忌惮他们两人已经很久了,相对于吕布,他其实更想干掉吕珣这个踏上谋士之路的威胁。
他们闲聊了一会后,张扬站起身来,说道:
“行了,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他脚上一用力,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如同一只大鹏鸟般,眨眼之间,整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
吕珣摇摇头,收起竹简,背着双手悠悠然走出府邸。
他站在府邸的门口,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糟的常山城。
城中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人声鼎沸,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不安与动荡。
“常山城乱了,真好啊。”
赢珣的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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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酒肆之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你说什么?”
此时,一声怒吼划破了酒肆的喧嚣,吕布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酒肆内的杯盏微微颤抖。
此时,吕布与众将围坐一桌,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令人不寒而栗。
张辽本应明日离去,却被众将热情拉来,共饮这杯中之物。
吕布那一双如铜铃般瞪大的眼眸,此刻更是充满了怒火,他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士卒,如同一头即将扑食的猛兽。
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酒气伴随着他粗重的呼吸扑面而来。
“启禀将军,有贼人闯入城主府,大公子遇刺身亡!”
士卒的声音颤抖,几乎被吕布的气势所压垮。
闻言,张辽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看向吕布,说道:“奉先,麻烦了!”
吕布的面色难看至极,丁原刚刚离开,城中就发生了如此大事,等到丁原归来,会如何对待吕布,他不敢想象。
“文远,和我一起去城主府看看吧!”
“好!”
张辽点头,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刻去看看。
两人一脚踢开面前的桌椅,如同两道狂风,风风火火地向着城主府赶去。
他们的速度极快,连夜风都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不一会儿就到了城主府外。
城主府外,火光冲天,映照着两人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那熊熊大火将整个城主府烧了大半,火舌舔舐着夜空,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血红。
而丁安慈的尸体此时正躺在外面,由一队士兵镇守,他们的表情凝重。
吕布走近看了一眼,瞳孔一缩,全身气势爆发,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让周围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住。
半响,他才收回气势,对着张辽说道:
“文远,你去封锁城门,我带所有人搜查城中。”
张辽闻言,点了点头,既然丁安慈已死,那么他们只能尽快抓捕刺客,否则无法向丁原交代。
于是,在常山城中,全副武装的士兵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来回不停地搜查。
“砰砰砰,开门,赶紧开门!”
他们用力敲打着每一扇门,不容置疑的命令声不停传出。
“搜,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错过。”
然而,他们没找到刺客。
在这场紧张的搜捕中,他们倒意外地发现了一处黄巾贼的窝点。
“抓住他们,活捉他们的首领。”
“杀!”
随着一声令下,数百的士卒与黄巾贼厮杀在了一起。
金属碰撞的声音、士兵的怒吼声、黄巾贼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还有源源不断的士卒往此处赶来,他们的身影在火把的映照下,如同发生了大战一般。
“该死,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黄巾贼而言,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们一脸懵逼。
他们只是潜伏下来,还没找到机会搞破坏,就发现并州军突然疯了一般开始搜查。
其中,他们中的首领,一个刚刚踏入立命境界的武夫,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并州士卒,毫不畏惧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迎头砸去。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
所有陷入包围的黄巾逆贼,面对着四面楚歌的绝境,立刻决定奋力拼杀,以求一线生机。
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狰狞,兵器的寒光在雨幕中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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