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年方十八,轮廓分明剑眉星目,与同龄男孩在村里习武十二年有余,聪明伶俐根骨俱佳是个习武不可多得的天才,天生侠义心肠,从小就梦想做一个大侠!
因家中贫寒无钱娶妻,约有三千人数的村里又无差事落到他的头上,不得已只得另谋出路,遂外出。
跋山涉水到了方圆二十里地内唯一的镇子桃源镇。张阳以前只到过附近七八里地的集市,那是他以前去过的最远的地方。
桃源镇并不大,在住人口却达到了惊人的一万七千多,镇上房子高低不一相邻密切,看起来很是拥挤。桃源镇镇上有三家客栈,两家妓院,两家赌坊,是这个镇子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每每夜幕降临,这些场所都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走在街头巷尾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普通的百姓,其中讨生活的江湖人士形形色色的亦有不少。
张阳初来乍到好不容易在酒铺找了份干杂活的差事,住在酒铺的杂货房。勤勤恳恳干了一个月,发工资后张阳请了一天假,穿的干干净净,在镇上的街头巷尾看看停停,看见长相容貌较好的女孩妇女,他都会多看几眼。在一个拐角处忽然一个声音道:“还钱,快还我钱!”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哥,再容我两天,立马还!”
“今天拖明天,明天又明天,今天又要两天?”
“哥,我人又没死,这几百钱你还怕我张伟还不起了吗?”
“你说话完全不算数的!”
“哥,别生气了,真的只要两天,一定还你,不还你钱我是王八蛋,我对天发誓!”
“最后再信你一次。”
“慢走啊哥,慢走。”
张阳伸出头定睛一看,这张伟不就是村里公认的好大哥张伟张麻子吗?张麻子年年回家都大手大脚好不潇洒,怎么会欠人钱呢?虽然张阳在心里一阵嘀咕,可等债主一走,张阳却一脸笑容好像刚刚才看见张伟一样。迎上去道:“麻哥,你怎么在这里?”
“哦,阳子啊,你怎么来桃源镇了?”
“麻哥,我的家境你是知道的,不到外面来挣吃的不行啊。”
“来多久了?找到事了没有?”
“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我现在在八方酒铺做事,昨天刚发工资。”
“好兄弟,相请不如偶遇,来,哥带你喝酒去。”
“喝酒?”
“当然啊,兄弟你初来乍到,我麻子好说歹说也在这里好多年了,这里的老板我差不多都认识,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事,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来,兄弟,我们去喝酒。”
张阳心里又嘀咕道:你都欠人钱还没有还呢,身上应该也没钱啊,怎么还请我喝酒呢?
张阳心里虽然一时间想不明白,却架不住张麻子的热情似火,被他一阵拉扯已经到了“如意酒楼”,在一楼找了个没人的饭桌坐下,两个人却只光要了一坛酒。
“兄弟,第一次出门打工,有什么感觉?”
张阳道:“没什么感觉,暂时先这样吧,有口吃的就行。”
“你知道嘛阳子,张超,张兵,张雄他们,还有好几个我们村里的伙计都在这个桃源镇,你有没有见过他们?”
“什么?他们也在这桃源镇吗?”
“改天我约一下他们,我们一个村的,好好聚一聚。”
“好,听麻哥安排。”
张麻子眨着眼睛道:“来,兄弟,我们干一杯!”
两人杯来酒往,不多时就喝掉了小半坛黄酒。张麻子定了定道:“兄弟,你在酒铺,一个月有多少银子?”
“九百钱,差一百钱就一两银子了,还不错,老板也蛮喜欢我的。”
“兄弟,我话就不多说了,我现在手头紧,恼烦的很,不知道兄弟能否帮下忙?”
张阳一猜就知道张麻子要借钱,无所谓道:“麻哥,你这么说就不合适了,你要多少?尽管说。”
“兄弟,你看你刚刚才发的工资,我这做哥的怎么好意思开口啊,还是算了吧,我另外想办法。”
“不行麻哥,不行,这钱我一分没用,来,都给你。”,说罢张阳从怀中取出钱袋子来,硬是塞给了张麻子,张麻子假装不要推了几下满意的收入怀中,两人又来来回回干杯直到喝光整坛黄酒,张阳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了。
张麻子假装也醉了,喊道:“小二,来,结帐!”
“客官,酒钱三十钱。”
张麻子从怀中摸出张阳给的钱袋子,数得特别清楚,给了三十个铜钱,急忙与张阳道别后便出了酒楼,径直去往赌坊了。
又过了数日,张阳在酒铺正专心的干着活,忽听得酒铺外面有人喊:“阳子!阳子!你在这里吗?”
张阳放下手中的活走出去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麻子,还带着一伙大家彼此熟悉的同村人,张阳心中别提多高兴了,赶忙向酒铺老板请假,就与大伙一同叙旧玩耍去了。
张阳从聊天中得知,他们都在各行各业做着比较轻松的活儿。张超在赌坊做打手,月工资二两。张兵在妓院给妓女们按摩,月工资时高时低,但都会超过二两。张雄轻功好,做了令人不耻的梁上君子,成了人人喊打的专业飞天小毛贼。同村的另外几个人却没有工作,他们有时会和张雄一起去做贼偷东西,偶尔还会和别人去劫财明抢,真是十足的下三滥。
张麻子年纪大一点差不多三十岁了,就是这些人所谓的大哥。谁没钱吃饭了,没地方住了,或者碰上小麻烦了,都会找张麻子出头解决问题。张麻子这人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平生好赌如命,以至桃源镇上黑白两道的人他都认识一些,跟一些不搭边的人也有来往,算得上是个能人。
张阳听得入了神,对他们滋润的生活心生羡慕,同时对他们的行当又非常厌恶。
张麻子怂恿道:“阳子,别在酒铺做了,跟兄弟们混吧,有我们一口,必须有你一口。”
张阳紧张道:“我什么也不会啊。”
张雄哼了一句道:“你不仅手段好,轻功也了得,你是师傅最喜欢的弟子,你当我们不知道?我带你挣大钱。”
偷?!张阳心里一惊,我堂堂三尺男儿,怎么会干这种没脸没皮下三烂的事?嘴上却道:“我还是跟兵哥学按摩手法吧,说不定还能占点便宜。”
大伙哄堂大笑,张兵道:“没看出来你小子啊,行,我带你,要不,我先带你去耍一次,你不会还是个处男吧?啊?!”
大伙一路说一路笑的把张阳带到了妓院门口,张阳本来就对男女之欢心神向往,有机会肯定要试试,于是在神情紧张恍恍惚惚兴奋难控之中,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事后回到酒铺果断辞了工作,跟张兵在妓院里学起了按摩手艺。
在妓院呆了不少时日,看着形形色色的客人与妓女,张阳明白了一个道理——钱是万能的,人性在某些时刻不值一文。妓女们有些是出身苦难被卖过来偿还债务的、有些是自甘堕落无所谓的、有些是被人精神控制沦为挣钱工具的、还有一些是为了家庭咬紧牙关的……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经。
反观那些形形色色的客人,有些是为了追求新鲜刺激、有些是为了一时所欲、有些是恋上了这里的女人、还有一些是娶不到媳妇身心寂寞到这里来找一丝慰藉的……
妓院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江湖,好比一个缓冲器,发扬着本不应该属于它的社会责任。
细心的张阳通过观察发现了一些信息。这个叫来春楼的妓院,背后的老板是“十方帮”的帮主,十方帮上下有六七十个人,盘踞在桃源镇已经有十来年之久,对妇女坑蒙拐骗手段了得。
而且这个十方帮的帮主长年呆在天字一号房里从不出门,却有江湖人士经常在天字一号房进进出出,张麻子也偶尔也会出现在那里。
张阳对十方帮的手段暗地里恨得牙痒痒,只怪自己人单力薄奈何不了这些人。
一日中午,张麻子传唤大伙,找了个四下没人的角落,悄悄对大伙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要偷十方帮帮主的家,不去的现在就走。”
张阳心里一惊,看看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去,想了一想也不好和众人有异,他本来就想对付十方帮,只是至今没有办法,如今正好可以借下流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虽然不光彩但不妨一试。
张麻子的眼珠子左右溜达严肃道:“兄弟们,做好这一单,不愁吃喝,年底回家风光一把。”
大家异口同声小声道好,张麻子又道:“我们一个村出来的,谁敢半路反水的、不幸被抓在牢里松口的、事成之后对外透露口风的,全家当诛!”
张阳一听到这里,就知道自己上了贼船,俗话说上船容易下船难,看到同村的兄弟们一个个的都跟从张麻子,张阳也只好顺水推舟认可了这件事。
张麻子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纸,上面画着来春楼天字一号房的路线与房里保管银子的铁箱,张麻子吩咐道:“今晚寅时,张兵你和他们三个提前在妓院里面分开,藏好兵器,到时听我号令。张超你在妓院外面接应,要你做什么,到时听我号令。张雄与张阳你们两偷摸进去开箱子拿银子,我就去杀十方帮的帮主,一切顺利就原路返回,若是中途有变,则各安天命,逃脱后再到我租的房屋会合。至于得来的银子,一人一份,若是死了的得两份,其它活着的再分。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众人回应道。
回去的路上,张阳心里疑惑道:他们什么时刻策划的?张麻子怎么会有天字一号房里装钱的铁箱子的图样的?他是不是提前就安排张兵进去做眼线的?我是不是也是他提前就计算好的?
张阳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不去做的话家人就会遭殃,这是绝对不行的。唯今只剩一条路,那就是去!反正他也想给十方帮那群肮脏的人一点颜色,既然得去,对面有多少人?那个帮主武功如何?都一概不知,怎么办?怎么办?……
无比煎熬的快到了深夜寅时,张阳往袖子里藏了一柄小刀,施展轻功飞到了天字一号房的房顶上,屏声静气,不敢让内力有丝毫的外泄。不一会张雄也飞身上来了,两人对了个眼神,翻身下去。张雄从背后抽出一柄长剑,自下而上,了无声息的挑开了门栓,又轻巧的推开了房门,这时张麻子像鬼一样闪了进去,一把捂住床上人的嘴巴,只一刀就抹了他的脖子。
张雄小偷的技艺非常精湛,熟练的打开铁箱,只见箱子里银子铜钱一堆,张阳看的清楚,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袋子装入,背在身上与张雄张麻子一起飞身隐入了黑夜中。
天一亮来春楼有人发现天字一号门未关,发现屋内帮主人死了钱箱也空了,立马去镇衙找衙役说明情况。
待到巳时衙门来了五个人,带头者年约三十左右,双眼有神、嘴薄耳大,名叫王大贵,是专管桃源镇这一片的捕头。王捕头带人在天字一号仔细观察,事无巨细一一计在本上,随后找人细谈,了解情况。
十方帮数十人众人聚集在来春楼院里一片哗然。王大贵先示意大家静声,道:“此案现在由我们镇衙接手,你们帮来一两个管事的,与我进房详谈。”
王大贵问十方帮管事道:“案发前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两管事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此案手法专业,非常人能及,你们要是提供不了线索,我们也无可奈何。”
王大贵看这两人什么也不知道,冷哼一下带队就走了。
又过了数日,张麻子以打牌为由,把张阳张雄等又全请到了张兵的租楼处,这处楼房很精巧,布局简单又安静,是个聚会好去处。张麻子叫张雄把钱全拿了出来,然后笑道:“上次的钱全在这里,整数是七十八两六百三十二个铜钱,其中银锭二十两,碎银子五十二两,铜钱六贯六百三十二钱,今天就把它分给大家。”
张麻子又道:“这银锭暂时寄放在我这里,谁也不能用,年底回家把它溶了,再分,我们七个人先分这五十八两六百三十二钱,一人先分八两,剩下的二两六百三十二钱留做我们往后喝酒开销如何?”
众人没有异议,张阳第一次看着手中的八两银子,兴奋、惊讶、后悔、开心各种情绪一齐到来,这要是本本分分去挣的话,一月按二两工钱算,除去生活开销,存下八两也要一年有多。但这种杀人越货的行为,张阳打心里不耻,虽然对十方帮来讲是一个打击,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如此过一辈子?张阳内心道:得赶紧想个办法远离他们这些不三不四的伙计才行。
张麻子道:“兄弟们,我也没想到只有这么点银子,但不做也做了,希望大家暂时财不外露,好好攒着回家再潇洒。以后有好事,我麻子还会叫上大家一起的。”
且说王大贵这边,由于十方帮跟县衙有经济来往,于是县衙直接上升为恶劣事件,要求三个月内把犯事人抓捕归案。
王大贵办案多年,分析之后知道犯事人应该还呆在桃源镇上,并没远走。吩咐下去,让各人暗中仔细观察,谁突然大手脚发费、谁忽然购置房屋,谁离了镇子等等都要上报。另派人以工人身份潜入另一家妓院满香阁,这满香阁是镇长小舅子开的,让其人暗中调查有无异样,是不是同行恶性竞争之间引起的案子。
王大贵叫来手下道:“我们镇上目前就三大帮派,十方帮就掌管一个妓院,山虎帮掌管着三家酒楼,而暗花帮掌管着两家赌坊,各占一方互不侵犯,这案子是不是帮派吞并引起的,王五,李长寿,你们俩个好好给我去调查调查,这次县衙下了死命令,此案不破,我等一律会被革职。”
王五道:“头,山虎帮的靠山是县里的,绝不会乱来,但暗花帮这群乌合之众人多手杂,我混进暗花帮看看虚实吧。”
“好,你先混进去暗中观察,李长寿你就给我调查十方帮管事的那几个人,看看是不是有人想上位。”
王大贵吩咐好之后心想:看脖子上那一刀,此人武功绝对不弱,而且还是个惯犯,身上应该还有几条命案,因为不是熟手,不会做的这么干净漂亮,所以一定要抓到他,极可能凶手还不止一个人。
王大贵这边没日没夜的明查暗访,张阳这边早就想好了脱身之计,辞职之后故意去镇上衙役处找事做,衙役此时没有空位,正好碰上王大贵,王大贵仅一眼就觉得张阳这小子长的轮廓分明、剑眉星目、身手也不错,道:“小兄弟,我们此处暂不招人,你要求职,不如去隔壁四水镇看看,那里可能有空位。”
“感谢。”,说罢张阳背上包裹,没有与人辞别,一个人径直的走向了四水镇。
要远离是非,先远离是非人,张阳下定决心,不再与张麻子这一伙人再有往来,更不想再交上这样的兄弟朋友,但人生长路漫漫,他张阳一腔热血又能做些什么呢?他又会什么呢?怎么才能光明正大的挣到钱呢?怎么才能毫无顾忌的行侠仗义呢?怎么才能实现自己的大侠梦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