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要没有死,生活就一定会继续!
有时间嗟叹,不如挺直腰板前进!张阳打定主意向前走,只想快点赶到镇南王府,却发现道路越来越窄,不像前面有大户人家的样子,果然不久就看到前头三三两两小茅房,是一个小村落,急忙过去询问,才知道自己走反了方向,镇南王府在武昌镇,而官道这边却是新春镇。
原本从官道下来到镇南王府不过二十来里地,不料被人乱指点一通,本来应该到了的,现在却还差四十多里地,冤到家了。
其实张阳不知道,那个乱指点他方向的人,正是吕不让的人。
张阳边询问边向大伯要了点吃的,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硬塞钱,大伯怎么也不肯要,只是一个劲的叫他小心点,道:“过了官道,那边才归镇南王管,我们这边的路上,你可要小点心。”
张阳明白大伯口中的小心点是什么意思,他已经见识过了,对漂亮的女人不能一味的献殷勤啊,极有可能漂亮的女人就是杀人的毒蛇。
到了申时,经过两小时的赶路,张阳到了镇南王府前。
镇南王府坐落于潇湘省潇湘县武昌镇,离潇湘腹地只有八十里的距离,来往方便。
镇南王陶冶明土生土长于武昌镇,祖上经商一直到今,虽不是富可敌国,但富甲一方绰绰有余,因帮助国家击退外敌侵犯在天下一举成名,被朝廷厚封为镇南王。在武昌镇,你可以不知道皇帝姓甚名谁,但你不能不知道镇南王是谁!
武昌镇是个人口大镇,光镇中心就约有四五千人,吃穿住行样样都非常繁荣。
镇子南方的三层大高楼特别显眼,因为三层楼房在中原特别少见,三层楼的盔顶金黄金黄,有如一顶纯金打造的头盔,那就是镇南王府的主楼了。
王府大前门两扇,用纯铜打造。门前两门倌站立接待客人,大门前还有一对人高的大石狮,很是威严。石狮子左右三丈开外都有数十个拴马桩一字排开,正有专门的下人在清理来往客人的马匹。
再抬头只见门匾上赫然四个醒目溜金大字:镇南王府。镇南王府四个字后面的整根大理石玉柱雕龙刻凤,巧夺天工。再看红色的墙院一丈高有余,从街头一直砌到街尾,约一里多长,都是镇南王家的。震撼!属实震撼!张阳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私人住宅群,心道:这得花多少钱啊?
“请问小兄弟,你有何事?”门倌对张阳客气道。
“听闻镇南王广交天下好汉,前来一试。”
门倌于是多打量了张阳几眼,只在张阳身上看到了年轻、穷、没有兵刃,但门倌仍客气道:“有请少侠跟我来。”
张阳暗道:门倌不仗势欺人?镇南王府不愧是镇南王府做!
进了大门,主楼前的大空地上有二三十个江湖侠士在围观比赛,门倌把张阳领到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玉面凤眼,留着一撮浓密的一字胡须,尽显成熟稳重与风流倜傥的男人面前道:“东庄主,此少侠前来应试。”
东庄主只顾场上两人较量,也没时间注意张阳,更不回话。
门倌示意张阳等着就行,张阳向场内望去,只见比赛双方刀来剑往,不分上下。
东庄主大声对比赛中的一人道:“赖皮李!你这四方刀法平平无奇啊!”
众人闻声哄堂大笑。赖皮李急了,连个年轻人都拿不下,怕坏了在镇南王府当食客的名声,不得不把压箱底的绝招也使了出来。
东庄主见状摇了摇头,叹其无能。
与赖皮李对敌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衣服左胸上有全真教特有小标志,只见他臂长肩宽长相出众,使的是全真教的全真剑法,虽然学的不到家,但对付赖皮李还是刚刚好。
两人过了十几二十招,全真教的弟子已摸清赖皮李的招数,故意胸前露出破绽,诱导赖皮李抢攻进来,赖皮李果然上当,没头没脑以为得手,谁知刀未到便只见眼前人影却一闪,全真教弟子早向右一个转身,剑已经架在了赖皮李脖子上。
赖皮李不仅把四方刀法的绝招当着众人的面使了出来,而且还败下阵来,犹如败家之犬不知所措。
东庄主大喝一声:“好!全真教的少侠,请报上名来。”
“在下全真教弟子郑重生。”
“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镇南王府的客人!”东庒主又大声道:“是不是还有人要应试?”
张阳紧张的在东庄主身旁道:“还有我。”
东庄主这时才发现张阳,见其衣着寒酸,好在长相较好,这点倒是讨他喜欢。又见张阳并无兵刃在身,道:“少侠不使兵刃吗?”
“使剑。”
“你的剑呢?”
“来的路上被人下蒙汉药,兵刃马匹都被人弄走了,连身上的银子也大部分被摸走了。”
张阳如实道来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东庄主却严肃道:“不要笑!没什么好笑的!谁年轻没吃过亏?你们谁与这少侠过两招?”
一个使双锏的汉子马上走进场地中央道:“东庄主,让我破山海会会他吧”。
东庄主示意谁借张阳一柄剑,郑重生马上把剑递给张阳道:“是我的吧。”
“感谢。”
“小兄弟,准备好了吗?”破山海等张阳点头就要先发制人。
张阳见破山海身高八尺、体壮如牛、面若重铁。手中双锏长约二尺,单个有二十斤重,心知这是战场上的猛汉,招招重若千斤专破铠甲,但却有致命的缺点,就是身法笨拙。
张阳运用内力遍布全身道:“准备好了!”
“看招!”破山海话音刚落便抡起双锏如两根小木棒,有攻有守朝张阳上三路使来,张阳早想到了办法,抖剑迎面虚晃一招便就地一个没脸没皮的驴打滚起来反手一剑架在破山海脖子上。
全场被这突如其来的野路子惊讶的鸦雀无声,只有东庄主大声道:“好!好!料敌先机出奇制胜,精彩!”
破山海为人豁达大笑道:“我输的心服口服!”
“我只是占了身材优势,上了战场,绝对不是前辈对手。”,张阳拱手回道。
“东庄主,我也想试一试!”使匕首的唐三刀抢进场内,张阳一招便胜了,让他很不服气。唐三刀可瞧不上张阳这个毛头小子,东庄主点头示意唐三刀可以进行比试。
“这位少侠,让我唐三刀会会你,我来了。”了字未出嘴,人已经上来了,一出手便是唐门的镇派刀法夺命连环刀。唐门虽然是江湖小宗派,可唐门的暗器与毒药使江湖人都闻风丧胆,更加可怕的就是这套刀法,唐门在江湖上屹立不倒全靠它。
唐三刀可不比勇夫破山海,他可是闻名江湖多年的一流好汉,对敌经验丰富。
唐三刀来镇南王府两年多了,一直没有出过手,今天东庄主倒也想看看自己器重的人身手到底如何。
兵器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夺命连环刀有如影子般沾上了张阳全身上下致命穴位,张阳哪里敢大意,把生平所学全用了出来。
唐三刀匕首使的轻巧如燕,攻击有如雄鹰扑兔,防守时更若雄狮怒吼。
张阳手中的长剑配合身法转动,灵活轻盈婉若游龙,攻击似闪电瞬息万变,防守更胜铜墙铁壁。
“咦?这剑法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东庄主在心中暗暗道。
两人实力不相伯仲,转眼百十招已过,唐门刀法自然精妙,但张阳的剑法,在场的老江湖,除了东庄主,没人见识过,根本不知道是什么门派的。
“停!”东庄主用内劲大声喊停,待张阳与唐三刀停下继续道:“两位都是我尊贵的客人!”说完更是走向前,先一手拉着唐三刀道:“老唐,今天你让我大开眼界了。”又转头望着张阳,用左手拉着他道:“好俊的身手,能在老唐的手段下坚持这么久,不容易。”
东庄主又对众人道:“兄弟们!去喝酒!”
唐三刀本来与张阳平分秋色,见东庄主这么一讲,本来难看的脸色刹时松弛不少,只要东庄主尊重他,那么他唐三刀就什么都可以不用理。
张阳懵懵懂懂,原来他师傅说的没错,张阳的身手已经到了一流高手的地步,张阳在心里嘀咕着师傅张国运的名字:张国运,国运,是不是有什么含义呢?国家命运?不对,国字是张氏辈份啊,别想了别想了。
大家一路跟随东庄主到里面一处房子大厅里坐下,五张酒桌上尽是美酒美食,更有数位美人演奏、跳舞助兴。
席间更有仆人来回为众好汉更换酒壶食物。
东庄主坐中间主桌,刻意把唐三刀安排在身旁,因为他知道唐三刀的为人,好面子气度小,稍有不慎便要丢失这一位精英,唐三刀对他来讲大有用处。至于今天刚来的郑重生和张阳,东庄主把他俩安排在自己的对面,待众人吃喝差不多的时候,东庄主用筷子敲了敲桌子示意众人听他讲话。
“兄弟们!我今天很高兴,破山海兄弟,麻烦你待会告诉两位新兄弟这里的规矩,我先告退,大伙随意!”说完,东庄主便假装不胜酒力离开了。
东庄主一走,众好汉没了束缚,肆无忌惮。有对演奏的跳舞的美女们毛手毛脚的、也有划拳要喝酒比高低的、更有甚者直接把酒桌当赌桌,拿出骰子赌博起来。
破山海对张阳郑重生两人道:“我本名叫魏彪,汉阳过来的,在镇南王府一年多了。这些演奏的跳舞的都是妓院的妓女,不是良家妇女。”
张阳看不惯毛手毛脚的,本想制止,听到这里舒了一口气道:“麻烦前辈介绍一下这里的规矩。”
“没什么鸟规矩。”破山海一五一十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全东一句西一句说与俩人听。
原来镇南王府分东南西北四大庄主,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东庄主贺涛,人称“良田圣手”,江湖流传他专攻有夫之妇,并且得手十之七八,而他的身手更佳。贺涛被昆仑派踢出师门十多年了,前六七年结识镇南王,在王府做了东庄主,专替镇南王结交江湖好汉。
南庄主尹大鹏,年纪四十有六,少林派俗家弟子,其人平常不言语,出语必伤人,一根木棒使的出神入化,江湖人赠外号“秃驴臭棍”,不知道在镇南王府专管何事。
西庄主邱泽天,年五十,小门派奇门弟子,使一根纯银拐杖,曾在洞庭湖斩杀六个江湖一流高手而闻名,江湖人称“夺魂银拐”,专负责镇南王府内的安全事宜。
北庄主方舟,年五十三,逍遥门得意门生,武林十八铜人之一,别号“通天神掌”,声名响彻江湖。论武学,除了天下第一奇侠、武林十八铜人之首袁一琦外,谁也入不了方舟的眼。方舟来镇南王府多年,只对各门派剑谱有兴趣,他身为武林十八铜人之一却至今没有亲传弟子,极少在镇南王府露过面。
在东南西北四大庄主上还有一个总管与副总管。
副总管彭九州,年纪五十九,十八铜人之一,全真教前护法,剑法精妙绝伦,因为人狂妄自负且好醉酒,江湖人称“剑太白”,虽是副总管却不管任何事,大部分时间都在江湖上搜集各种美酒。
总管唐伯恩,年约四十左右,精通各种暗器与毒药配造,江湖人称“阎王不开恩”,唐三刀年纪比唐伯恩大,见了面却要呼唐伯恩一声:二师伯。唐伯恩好垂钓,房内有数十根极好的钓竿,甚至还有纯金的钓竿,鱼饵也种类繁多,经常湖水河边一坐就是好几天,为了钓鱼经常忘记大事,因此唐门内部还有一个外号“钓鱼侯”。
至于镇南王陶冶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镇南王府逢节必大摆酒筵,一般人连远远观看其身影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只有三种人才有机会:第一朝庭官员、第二天下闻名的富商、第三武林十八铜人或五大宗派掌门。
张阳心里嘀咕道:完了!完全没有机会!有什么法子可以打听到消息呢?想来想去想不到打探袁一琦与镇南王消息的办法,张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身旁非常的热闹,可他心里却冰凉一片,想起了到时会受牵连的父母。
月如银盘高挂,张阳换了新衣裳坐在窗前,新衣是织锦缎裁剪的江湖侠士流行款,虽然织锦缎布料以前让张阳梦寐以求,但此时穿在身上,张阳没有丝毫的快乐,心里倒生出几丝悲哀来。在镇南王府的江湖人士个个衣食无忧,可这不是自己得来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镇南王施舍的。张阳觉得自己像条狗,一条乞食的狗!
窗处的月色很像家乡的夜晚,如果在家建一栋极好的房屋,坐在自己的房间,看这月色,张阳或多或少都能憋出几句形容的词来,但!这里是镇南王府!而且在月色照不到的角落里,有人影藏在其中!
张阳用目力仔细查看,才明白那些藏身暗处的人,原来是镇南王府的暗哨。
一天又一天,早就过了清明节,张阳唯一的收获就是找到了镇南王府操场北上角的石头。镇南王府的操练场在镇南王嫡亲住宅区域内,那里是镇南王府的防守重地,是不可能把消息带出去的,除非有内应,而且那个内应还是镇南王极亲的人!
张阳非常消极,没什么活力。反观郑重生可跟张阳不同,打小家境好,自信阳光口才又好,在镇南王府混的人缘极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张阳呢,平时像头牛一样木讷且自卑,话少又没趣,除了郑重生与他聊的来,其他人都不大喜欢他,虽然他身手好,但!江湖上从不缺身手好的年轻人!
一个江湖汉子急匆匆把一封密信上交给东庄主贺涛,贺涛关门后秘密查看内容,看完叹了口气喃喃道:“果真是他教出来的徒弟,我杀还是不杀他呢?”
贺涛进退两难,自张阳进王府第一天,他就知道张阳心怀不轨,极有可能是个探子。但张阳的剑法令他想起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今已经查实张阳就是自己恩人的徒弟,这可如何是好呢?杀张阳他就不义,不杀张阳对不起镇南王的厚爱,贺涛陷入了沉思。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