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城内乃全省繁华腹地,纵横五公里,城内高楼林立,外围由东南西北四处城墙围住,城墙上有官府重兵把守。
南北大道与东西大道相交处就是项太府,项太守坐镇于城内中央,钱庄、盐、马匹贩卖全权由官府经营。
少林掌控城内外各个寺庙、武当掌控大小米油布料店、昆仑掌控全城酒楼与妓院、逍遥门掌控大小赌坊、全真教掌控各个酒庄酒铺。五大宗门个个挣的盆满钵满。
小宗门小帮派夹在官府与五大宗门的缝隙里大展拳脚,生活的也是非常滋润。
雄风镖局总部办事处位于城内东南方太平街六十五号,而镖局却开设在东城门东西大道东大道边上。
雄风镖局办事处隔壁六十六号则是武当派在此地的办事总部。
上边六十四号是小宗门崆峒派的办事处。
太平街街头到街尾,住满了凭本事吃饭的江湖人物。
张阳从南城门一入城,满眼皆是惊奇,不仅江湖侠士来来去去,这里漂亮的女人多的数不胜数。
哇!有背刀拿剑的女人!
哇!有妩媚动人的女人!
哇!有可爱调皮的女人!
……
张阳满眼都是女人,口水吞足、眼睛瞪痛,已经忘了自己来此地的目的。一个劲的心想:能娶上一个,这辈子就算当牛做马也是值得的!
梦,迟早会醒!
饥饿感把张阳拉回现实,到饼铺要了一张饼,十铜钱一个,着实吓了张阳一跳,好贵的饼。
向饼铺老板把雄风镖局位置打听清楚,吃完饼后讨了一口水,就朝雄风镖局走去。
城东门的主道上,雄风镖局、四海镖局、福寿镖局全挨着,江湖三大镖局在这条主街道营业,各自业务有条不紊。
张阳到了雄风镖局抬头一看,门头上写着:雄风镖局,右下角写着总镖局。左边是四海镖局潇湘分舵,对面是福寿镖局潇湘分舵。
张阳到镖局门口,向门倌表明来意之后,从怀中摸出李先圣和谢三通的推荐书,其中一个接过之后,便拿着推荐书到镖局里头找管事的去了。
张阳在镖局外面等了很久,良久出来一人,大约五十左右、山羊胡须,和蔼可亲道:“少侠,坏了坏了。”
张阳急切道:“前辈怎么了?”
“我们原本有一个镖头空位,在李先圣来信之前就被昆仑派的快剑胡杰胡大侠填补了,少侠,我们镖局现在没有镖头空缺,你说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呀?”
“前辈,您怎么问我呀?”
“少侠,要不你回四水镇,我们把谢三通辞了让你顶上吧。”
“不,不,不了前辈,感谢了,我另找工作吧。”
“这怎么可以?来,少侠,听老夫一句,你就去四水镇顶上谢镖头之职吧。”
“绝对不行,绝对不行,我先告辞了前辈。”张阳说完连忙走了。
“喂!少侠!别走!回来!回来!”,望着张阳远去的背影,老头笑着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当真毛头小子一个。”
张阳好气又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就在雄风镖局谋一份镖师的差事呢。镖头没空缺,镖师却有位置的呀。想到这里本想转身再去雄风镖局,心里却又想道: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再去谋差事,不显得我很傻吗?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里这么大,我还找不到差事?
你还别说,张阳这几天在城里找事还真没找着,三天,只要再三天找不到差事,过宿钱都必将拿不出来。
张阳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到了雄风镖局吃香喝辣、买马、买房屋、娶媳妇,人生路从此顺畅,怎料到这步。找差事越急,差事就更无眉目,转眼七八天过去了。到傍晚买了两张饼充饥,数着钱袋子里的四百零六个铜钱,决定今晚不住小店,要省三十个铜钱留做后用。找来找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过夜的地方,月亮也以挂上天空了,在月光的照射下,张阳发现西城墙下有一伙丐帮的在城墙角落搭临时过夜帐篷,心想着过去躲在帐篷一旁凑合一夜吧,好歹不是孤身一人,不会引起巡逻士兵怀疑而被抓去牢房。
有三个在帐篷外守夜的丐帮弟子发现张阳衣着明显比较干净,也不问他什么原因要来凑合一夜,也没有驱赶,还拿来一件薄旧破衣给张阳道:“小兄弟,气温马上就要凉了,不嫌弃就盖在身上吧。”
“感谢!感谢!”
“客气什么呀,出门在外,五湖四海皆兄弟嘛。”
“你们再吵!我还要不要睡觉了?啊?”这时帐篷里一个声音道。
“不会再吵了香主。”
“到了晚上屁话这么多!每人掌自己两个耳光,声音大一点让我听见!”
“好!”三个丐帮弟子齐声回答,就欲抽打自己耳光。张阳见状大声制止道:“不关他们三位前辈的事!是我的错!”
“他们?前辈?哈哈,那你抽自己两个耳光,让我听听!”
“啪啪!”张阳大力抽了自己两耳光。
“掌灯!外面的小兄弟,不错!不错,你进帐篷里来,我倒想认识认识你!”
帐篷外三个弟子朝张阳使眼色,让他不要进去。可张阳哪里听得进去,掀起帐门就走了进去。
坐在破席子上的香主不是别人,正是劫道的江南双板斧杨二虎。
帐篷里的蜡光把张阳照的清楚,杨二虎也瞧的明白,两人一时都说不上话来。
他杨二虎,江湖好汉一个,要不是被张阳废了右手,如何会沦为丐帮的一个小小的香主。
他张阳,年纪轻轻身手了得,混到连个住处都没有,还要和丐帮弟子搭伴过夜。
两人你望着我,我看着你。
杨二虎打破尴尬道:“外头冷,今晚和我一起睡这里吧。”
“好。”
两人一夜再无言语。
天一亮,杨二虎先命人收拾好,把被子帐篷藏起来,又吩咐三人先去街上讨生活,到点带大饼回来充饥,又叫剩下的两个弟子去打水回来洗漱。
此时此处,又只剩下他和张阳,杨二虎干咳几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原本是来雄风镖局讨个镖头的,但事与愿违。”
“凭你?做镖头?”
“你不信?”
“我为什么要信?”
张阳见杨二虎不信,便急忙一五一十说明前因后果给杨二虎听,杨二虎听后只是淡淡道:“你被人耍了。”
“什么?我被耍了?”
“你年轻,太轻易相信人是你这个年纪致命的缺点。”
“谁骗了我?”
“那不重要,当日你没杀我,我就教你江湖第一课,谁都不能相信。”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若想活的更久,就必须谁都不能相信。”
“你今晚还在这里吗?”
“啊?在,我这几天都在这里。”
“我先去找差事,若是没找到,晚上还要麻烦你。”
“没关系,你先去忙吧。”
张阳走后打水弟子提着水回来了,杨二虎洗漱好时,另有讨生活的一个弟子拿着大饼也回来了。
杨二虎朝其中一个弟子吩咐道:“我还要在这里多待几天,你替我先过去吧,然后告诉令狐英堂主,我可能赶不上了。”
“不行啊香主,会误了事的!”
“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啊?再多嘴我拔掉你的牙!”
张阳在城里又瞎转了一天,一无所获,从早到晚只吃了两张饼,肚内饥荒哪里顶得住,想大吃一顿,又想着身上只有三百八十六个铜钱,要是找不到差事,饿死在街上都有可能。
忍着饥饿,挨到傍晚时分,把裤腰带勒紧了几分,挺直身板又回到杨二虎处借宿一晚。
翌日,到傍晚时分还是没能找到差事,心中打起了退堂鼓,整理好心情,准备回桃源镇。
杨二虎等了很久,没见着张阳,心中焦虑不安,以张阳的为人,找到差事必会前来道别的,为何没见人影,难道出了事?又或者出城了吗?
杨二虎立马吩咐手下四处去找张阳,自己也动起身来直接去南城门找,如果张阳找不到差事,心灰意冷回老家的话,南城门是必经之路。
果不其然,在距离南城门不远处,杨二虎发现了垂头丧气的张阳,假装路过偶然发现张阳道:“咦?你怎么在这里?”
“啊,我想出城。”
“出城干嘛?”
“不想在这里待了。”
“干嘛垂头丧气呢?有什么事开口说。”
“我感觉我不适合这里,想回四水镇或桃源镇了。”
“那路程可不近,不如就在城里找份事算了。”
“找不到,不想找了。”
“你找不到,是因为你不认识人,没有关系怎么能找到差事呢?这城里好差事美差事都是官府与五大宗门的亲戚朋友熟人,就算是苦差事,也是小宗门小帮派的亲戚与朋友与熟人。你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差事很正常啊。”
“找份差事这么多名堂,不找也罢。”
“我倒有个好差事的消息,以你的身手应该没问题。”
“什么差事,我听听。”张阳这时来了兴趣。
“官衙明天巳时,在衙门后院招人,你别问我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招捕快?”
“你白日做梦!捕快如此吃香,会有名额到你头上?就算有也是武当派的。”
“那他们招什么?”
“我估计是招眼线,又或许是招暗线。”
“什么是眼线?又什么是暗线?我听都没听过。”
杨二虎嘿嘿一笑,道:“捕头捕快狱史狱卒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
“捕头捕快抓人送进大牢,狱使狱卒看押犯人,而眼线暗线则专门提供情报证据。”
“哦。”
“眼线是明面上的情报探子好理解,而暗线就不一样了,专攻一条线索,需要改头换面深入虎穴,不仅要拿到必要的证据,还要时时提防身份暴露。”
“哦。”
“哦什么哦,哦,哦,哦什么鸟?这种差事既不要关系,也不要你阿谀奉承,只要身手好,头脑机灵就行。”
“我尽量去试试吧。”
“随你便。”
第二天天一亮,杨二虎便吩咐弟子打水的去打水,讨生活的去讨生活,把人都支开了。
张阳整理好准备出发,杨二虎叫住他,道:“你准备这样就过去衙门应聘?”
“是啊。”
“你兵器呢?”
“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钱买兵器?小刀我倒有一柄。”
“大丈夫行走江湖怎么能没有兵器,来,我有一柄旧铁剑,你拿着用吧!”杨二虎说完从席子下面的干草堆里摸出一把剑来,递给张阳。
“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我现在是个废人,这剑我拿着也没用处,你要再推辞就是看不起我江南双板斧!”
张阳脸上发烫,只得接过剑道:“当初都怪我,要不是我……”
“婆婆妈妈,像条狗一样!我可没有怪过你。”
“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去吧!别在我这里碍事!”
张阳从小到大都未曾拥有过自己的一把剑,也曾未想过去铁匠铺买一把剑,因为剑真贵,又或许不买剑最大的原因是他穷,穷惯了!
没想到今天杨二虎会送他一把剑,如获至宝,半路忍不住拿在手里再三观看,剑鞘普普通通,抽出剑身来一看,新剑!崭新的剑!这是一把新剑,并不是旧的!
“为什么?为什么?”张阳轻声嘀咕,他与杨二虎本应该是敌人啊,为什么他杨二虎愿意让他借宿多次?今天甚至给了他一把新剑让他去应聘。他当初刺穿杨二虎的手腕,让他变成了一个废人,虽说当时没有杀他还给了他杨二虎五两银子,但那五两也不能买一把新剑呀。张阳脑袋里胡思乱想,完全理不清头绪。
到了衙门,有十七八个江湖人士也前来应聘。省衙果然威风,第一眼望过去,只觉得庄严与安全俱备。门口伸冤大鼓左右各一个,大门紧闭。
来应聘的江湖人士都不言语直到巳时有人在大门后道:“没武器的侠士,请回吧,其余侠士请绕到左面偏门来。”
“搞什么名堂,没武器还不能应聘了?”
“就是!”
没有武器的十来个人愤愤不平的抱怨了几句,不情愿的离开了。
张阳顺着队伍到了左面偏门,“呀……”的一声偏门慢慢打开,里面就是一个大院子,一个捕头吩咐大伙不要出声,耐心在院里等待。
不多久又来了一个捕头,道:“你们八个人随便两人为敌,点到即止,胜者留下,如果有人控制不住力道伤了人,那么伤人者与伤者同伤,不愿意的就请离开,愿意的就请开始!”
有两个应聘的想了想,觉得不划算,又或者自己做不到点到即止就走了。场上现在只剩下六个应聘者,正好分成三队。
张阳想找个看起来弱的比试,没想到有人和他一样的想法要与他比试,那个人二十七八,身穿黄色麻布衣盯着张阳道:“这边请!”
张阳也不客气道:“请!”
黄衣汉子用的是双刀,从背后抽出双刀在手,右手攻左手防,耍的是小宗派鸳鸯门鸳鸯戏水刀法,一招恩爱双飞朝张阳面门劈砍过来。张阳见对手下盘不够稳,出刀并不快,而且力不从腰出,知道这是个草包,懒得费力气,“当当”两下挑飞对手双刀,收剑回鞘。
黄衣汉子只觉双手把持不住,双刀似泥鳅一样被人打脱了,气的捡起双刀一言不发急急忙忙离开了。
不一会,另外两个败者也走了,到现在,应聘者从刚开始的十七八人,只剩下了三个。
捕快道:“现招两个差事,一个差事三两每月,可以立刻上班。另一个差事每月官银十两,现在!三两的差事谁干?”
“我干!我干!”拥枪的应聘者抢着道。
“好!你跟我走,去把契约签了,你们两个再等一会。”捕快说完就领着用枪的汉子先走了。
“在下……”另一个用棍的应聘者刚想向张阳介绍自己,话刚到嘴边就被一个捕快打断了:“先别说话!你们两个想要十两的差事就得比试!胜者留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侠捕欧阳风。
欧阳风历来过目不忘,与张阳有过一面之缘自然认得。
用棍的汉子全身毛发旺盛,摆好招式准备抢攻。张阳知道棍法势大力沉、灵活多变。不敢怠慢沉着应对,两人交手三四招后张阳就发现了破绽,刺破了对手的衣领。
“好!胜者跟我来!”欧阳风说完就走。
张阳只得跟上去。
“拿好身份文书。”欧阳风还想说什么,转念一想算了吧,关我什么事。
带张阳验明身份,签好契约然后道:“今天还有半天,好好玩吧,明天来接任务。”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