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温觉夏小姐现在由我暂时保护。等我退伍后,你要负责。还有,拜托你照顾父亲。”
除了第一次见面提到温觉夏外,林既明从未在其他场合提及过她,也没有告诉过他哥哥林行深温觉夏的名字。
然而,林行深在信中却说温觉夏在他那里受到暂时保护。
这毫无头绪的内容让林既明皱起了眉头。
他好不容易才把温觉夏从心里放下,为什么又让她浮现在脑海中,真是让人恼火。
恰好是休息时间,他立刻用公共电话打了过去。
“喂,林行深!那封信是什么意思?”
“叫哥哥。”
“别岔开话题,快回答。”
林行深的声音比之前虚弱了许多,但面对林既明充满活力的声音,他还是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就是温觉夏吧?”
“你怎么知道?”
“你那么明显地掩饰,怎么可能不知道。”
“温觉夏出了什么事?”
“你还是担心我吧。我就要死了。”
“林行深不会死的。我保证。”
“你以为你是上帝吗?”
“别再说那些软弱的话了。我很快就会休假,等着吧。”
林既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难以抵挡心中的忧郁。
能够填补母亲离世后空缺的,全靠双胞胎哥哥林行深。
然而,林行深从小身体就不好。
在医院进进出出的林行深,突然让林既明对温觉夏产生了兴趣。
林既明心中涌起一阵罪恶感,无论怎么回避,林行深似乎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
“林既明啊,你对我还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吗?”
“你打开我的书桌抽屉,里面会有存折和支票卡。”
“为什么?”
“我差点忘了给你。你的生日快到了,不是吗?”
“存折里有很多钱吗?”
“大概有四千万元。想买什么就买。”
“你什么时候存了这么多钱?”
“炒股赚的。别告诉父亲。他知道的话会说炒股是赌博的。”
林行深再次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林既明啊,你以后会赚很多钱的。”
“突然说这个干嘛。我休假的时候正好赶上你的生日,到时候见。”
林既明没想到这竟是他和林行深的最后一次通话。
当他请了假赶到医院,却迎来了心碎的永别。
林行深不应该死。
绝对不应该。
“你这个家伙,说要死了,钱却花得挺痛快。”
林既明给林行深的存折里的四千万元一下子全被取走了。他想知道林行深把钱花在了哪里,但现在已无法开口询问。
他留下的只有一封寄到军队的信,信中提到温觉夏在他那里受到暂时保护,以及拜托照顾父亲。
林既明很久之后才明白这封信的含义。
他以为温觉夏离开后,这段缘分就结束了,但事实并非如此。
“林行深在死前和某个女孩结了婚。”
“……什么?”
林社长已经被诊断为老年痴呆。
他时常说些奇怪的话,做出奇怪的举动,因此被送进了医院。
他抓住机会,向林既明透露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林行深那家伙,对那个女孩感到愧疚,说要给她四千万元。”
“四千万元?”
“是的。他说要转交给那个女孩,我在办完葬礼的那天就给了她。”
林既明立刻意识到,那笔钱正是他给林行深的。
“你是说,你让一个快死的人去登记结婚?那个女孩到底有什么罪?”
“看来我是在接受惩罚。”
“真是疯了。”
“问题是,林行深那家伙生前从不做这样的事,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意外?”
林既明的头脑一片空白。
除了受到冲击之外,他似乎也明白了林行深所说的意外是什么,心脏猛地一紧。
“他用你的名字进行了婚姻登记。”
“那个女孩是谁……”
“她叫温觉夏。就是向我借钱的那个女人的二女儿。”
“……!”
“我觉得在失去理智之前,应该告诉你。”
“爸爸!”
林既明这才恍然大悟。
他意识到,要保护温觉夏,靠拳头是不行的,必须有实力。
别人都说林既明对钱着迷,其实并非如此。他只是心系温觉夏,一路狂奔而来。
“温觉夏,你不会知道的。我为什么要变成怪物。”
天亮了,林既明辗转反侧。
后来终于睡着了,但又醒了过来。
下到一楼,发现温觉夏已经准备好出门了。
“醒了吗?”
温觉夏打招呼时显得有些尴尬,避开了他的目光。
她连早饭都没吃,餐桌上还摆放着未动的早餐。
“你要去哪里?”
“因为有新作品的洽谈,所以要出去。”
“今天是周末啊。”
“因为丑闻,所以推迟了。”
温觉夏表现得若无其事。
她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情感,和前几天刚重逢时一模一样。
“等一下。”
林既明让温觉夏站在门口,自己飞奔上二楼。
当他再次出现时,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
“既然要做夫妻,不如做得完美一些,不是吗?”
林既明伸出手。
温觉夏没有意识到他的意图,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和小盒子。
“把你的手给我。”
“你这是干什么?”
林既明仔细观察了温觉夏那纤细的手指,然后带着奇妙的表情打开了小盒子。
里面是一对设计简单而光滑的戒指。
“不要摘下来。”
“这种事情应该一起商量……”
“我们什么时候商量过结婚登记?”
“这不一样。”
“求你了?”
“嗯?”
“因为我想救你,所以才这么做的,戴着吧。”
林既明把戒指戴在温觉夏的无名指上。
奇怪的是,戒指非常合适。
这尴尬的求婚让温觉夏的脸一下子红了。
林既明的粗犷让她还无法适应。
“我要迟到了。”
“去吧。”
走出门口的温觉夏,不停地摆弄着戴戒指的手。
她叹了口气,心想谁会注意到结婚戒指呢。
她直接上了林既明的车,离开了宁静的小区,朝着A市驶去,自言自语道。
“突然多了一个丈夫。”
当她决定一起生活时,温觉夏以为不会经常在家遇到林既明。
但他怎么知道她做了噩梦,还把她叫醒。
他紧紧抱住她,仿佛永远不会放开,那种触感至今仍历历在目。
“那个男人竟然是林既明。”
林既明的怀抱比想象中更炽热、更宽广、更坚实。他们穿着薄薄的T恤,身体相互接触,产生了陌生的触感,很快就让她的五感沉浸其中。
他是她的丈夫。刚才给温觉夏戴上戒指的林既明……
“戒指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该死!”
温觉夏到达GN娱乐公司大楼,但无法立刻下车。因为有好几个记者在那里守株待兔。
温觉夏故意把车停在车位不多的路边停车场。记者们立刻按下了相机快门。
她像往常一样,面带平静的表情走进大楼,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没结束啊。”
温觉夏低头看着林既明给她戴上的戒指。
机敏的记者们不可能没注意到她手指上的戒指。
她自己都来不及反应,林既明就已经准备好了。
这样一来,温觉夏就真正成为了林既明的妻子。林既明是否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无论如何,温觉夏都感到非常庆幸。
短暂的极度紧张终于缓解,她感到一阵饥饿。
温觉夏用手抚了抚发酸的胃。
“饿了。”
因为比约定时间早到,所以还有时间。会议室里,谢凌已经准备好了大家一起喝的咖啡和点心。
“姐姐来了!”
“还没人来吗?”
“是的。如果您还没吃早饭,先吃点吧。”
温觉夏用冰美式漱了漱口,咬了一口三明治。
很快吃完一个后,她去洗手间清理了一下口腔。
不管做什么,戒指都让她分心。
当她回到会议室时,有另一个人也在注意她的戒指,那就是振桓。
“温觉夏,已经有新闻了。那戒指是什么?”
他用笔记本电脑打开了刚刚上传的温觉夏的新闻。
照片是她刚才下车时拍的。
标题是“我现在是已婚妇女了”,内容是她戴着结婚戒指,真是莫名其妙。
“是结婚戒指。”
“是林既明代表给的?”
“是的。”
“你们俩真的结婚了?别搞错了,这不是过家家。”
“理事,即使离婚,也要平息这些丑闻。”
振桓本来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林既明那些无情的行为让他感到不安,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这时,一个戴着大墨镜的女人敲了敲开着的会议室的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摘下了墨镜。
“宋瓷前辈,您好。”
她就是今年出道十年的演员宋瓷。
宋瓷用她那敏感的脸庞和明亮的眼睛,轻松地回应了温觉夏的问候。
“理事,您要见我吗?”
振桓显得很为难。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假装整理资料,先看了看时间。
如果是以前,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有个会议,所以不能待太久。”
宋瓷凭借她那迷人的外貌和身材,在广告界独树一帜。她主演的电视剧大获成功后,又涉足了电影。
想让她出演的人排起了长队,宋瓷的身价也水涨船高。
她只接拍顶级品牌的广告和画报,以防止形象受损。然而,她却沉迷于享乐,忽视了自我提升。
结果,她出演的作品接连失败,最近逐渐淡出了大众的视线。
“啊!你太过分了!”
“出去说。”
气氛变得紧张,振桓拉着宋瓷走出了会议室。
温觉夏看着这一切,悄悄问了问谢凌。
“宋瓷前辈出了什么事?”
“R公司的化妆品广告,她被撤下了主模特的位置。”
“这个我知道。”
“她一直催公司找广告,结果好不容易找到的是泻药广告。”
“啊。”
“奇怪的保险广告,还有泻药……真是乱了套。”
准备完会议的谢凌看了看周围。
见走廊上没有人经过,他压低了声音。
“宋瓷前辈代言的R公司化妆品和V公司汽车广告的策划公司联系了温觉夏前辈,想让你出演。”
“我?”
“宋瓷前辈大概听到这个消息,气得火冒三丈,所以才来的。”
“原来是这样。”
宋瓷曾经是GN娱乐公司的顶梁柱。但照现在这个情况,续约变得扑朔迷离。
“理事为了捧红宋瓷前辈,付出了很多努力。”
“……”
“但宋瓷前辈就是不争气。整天忙着去俱乐部和男人约会。”
“是啊。”
“理事为了给宋瓷前辈收拾烂摊子,吃了不少苦。”
温觉夏正感到为难,这时才理解了振桓的难处。
这不是别人的事。这次的婚姻丑闻,多亏了他积极出面,温觉夏才得以顺利解决,心里不禁对他产生了好感。
不一会儿,宋瓷走进的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她怒气冲冲地离开后,振桓也板着脸回来了。
“郭导演还没到吗?”
“我出去看看。”
谢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温觉夏也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电影剧本,静静地看了起来。
“郭导演还在考虑温觉夏的角色。”
“我觉得樱眠的角色更适合我。”
郭导演是连海外电影节都关注的人物。
这部电影将有四名男女主角登场,计划上演一场浪漫惊悚大戏。
温觉夏心仪的角色是精神科医生樱眠,这个角色需要细腻的内心戏。
“不行。必须选一个戏份浓重的角色。”
“那素心的角色呢?”
“趁这个机会,确立你作为演技派演员的地位。”
素心这个角色是一个神秘的人物,情感波动很大。她与男主角有着激烈的爱情,同时又戴着面具,犯下残忍的罪行。
这部电影讲述的就是她和樱眠之间扣人心弦的心理战。
“听说还有亲密戏,我能应付得来吗……”
“温觉夏。”
“嗯?”
“我希望你作为演员,能走向世界。我一定会让你实现的。”
“嗯。”
“如果在我面前看林既明代表的脸色,那就别干了。”
今天的振桓格外敏感。他那锐利的眼神和表情中,似乎也包含了对温觉夏的关爱。
“演戏就是演戏。你是演员!”
“……”
“要靠演戏来吃饭。”
这时,温觉夏的手机震动了。
林既明发来了信息。气氛这么严肃,她本想立刻关掉,但内容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提前说好,以后拍浪漫电影,必须和我达成一致。]
真是让人无语的时机。
不是其他类型,而是要对浪漫电影的一举一动都进行解释,这真是太尴尬了。
至少对温觉夏来说是这样。
温觉夏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她立刻反驳道。
[这次电影是浪漫惊悚片。]
[如果真要拍,必须充分说服我。正式地!]
说服和正式。
从林既明的措辞来看,这两个词有一个共同的含义。
那就是,温觉夏如果要和其他男演员拍戏,必须先和他一起拍。
换句话说,就是不要拍。
[这次电影是浪漫惊悚片。]
[如果真要拍,必须充分说服我。正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