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那块龙佩，声音颤抖地问牛峰：“小子，你刚才说那块凤佩在金枝那儿？”
“是啊，她一个，我一个，我多了这本书。”
老黄头儿使劲地往外推牛峰，“快快快，你马上去她家把那块凤佩给要来。”
牛峰有些为难地说：“师父，这些东西本来是人家金枝姐的，人家好心好意给了我一本书，还给了一块龙佩，我去跟人家要，这怎么说出口呀，完全没有这个道理呀？
老黄头儿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那那那……那你就花钱从她手里买，我告诉你呀，不管她跟你要多少钱，你不要还价儿，如数给她就行了，不还价儿，总之一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它给弄回来，明白吗？”
“师父，那个凤佩到底是什么东西呀，为什么非要要来呢？”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有了龙凤双佩，你就跟神仙差不多了，想要什么有什么，四海天下你为王。”
牛峰有些不相信地笑了笑，“师父，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老黄头儿踢了牛峰一脚，“臭小子，你师父我喝这么几口酒就醒了，我跟你说，这是老天爷让你出人头地，飞黄腾达的天赐良机你要是失去了，你得后悔三辈子！”
老黄头儿的话说得一本正经，铿锵有力，把牛峰说得有些懵。
他知道老黄头儿一向说话疯疯癫癫的没什么准谱，不过，此时老黄头儿的眼睛贼亮贼亮的，显着一种异样的精光，非常得吓人。
牛峰耐心地说：“师父，再怎么样，你也得先跟我仔细说说，你刚才的话我听得怎么这么玄乎呀，什么神仙、四海之王，怎么听着像说瞎话儿似的。”
老黄头儿的手像一把铁钳一样紧紧地握着牛峰的手，目光犀利，一字一句地说：“小子，你一定要相信师父的话，你师父一生之中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你就跟我儿子一样，我怎么会骗你呢，你快点去，要是晚了，那个凤佩没了，你……我……我这辈子没脸见祖师爷了，你听师父的话，快去！”
老黄头儿已经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有高血压，还有心脏病，牛峰担心把他气病了，只好答应，“行行行，师父，我听你的，我这就去要，可是你也得跟我多少说一点，这对龙凤佩为什么这么要紧吧？”
老黄头儿摇了摇头，“小峰呀，时间紧迫，你快点去把她的凤佩要回来，等你要回来了，我再跟你说，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你快点去！”
老黄儿拼命地把牛峰往外面推。
牛峰只得出了屋。
刚走了几步，老黄头儿又从屋里追了出来，一把拉住牛峰，“等一下，小峰，你听师父跟你说，如果你去见金枝时，她戴着凤佩，你最好马上把她给睡了，就按照那本春宫图册的第一页那么睡，第一页好像是观音坐莲，对不对？”
“那本书的第一页的确是观音坐莲，不过，师父，人家金枝姐可是有夫之妇，我怎么能干这事儿呢？”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管他妈的什么有夫之妇，先睡了再说！我跟你说小峰，如果今天晚上你能把她给睡了，你这辈子就是……就是……怎么说的，就跟皇帝一样，想什么有什么，想睡哪个女子就睡哪个女子。”
“皇帝？师父，我都让你给弄糊涂了，刚才说是会成神仙，现在又说皇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没时间跟你说太多，快点去，快点去！”老黄头儿的眼睛通红，声音都变了。
牛峰认识他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紧张过。
牛峰抬腿往金枝娘家走。
此时，金枝娘俩正在家里的炕上吃晚饭，听到有人敲院里的门，金枝跳下炕，打开院子的灯先先问了声，“谁呀？”
“金枝姐，是我，牛峰。”
金枝马上把院门打开，问道：“怎么是你呀，有事儿吗？”
“嗯，有点事儿。”牛峰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尴尬。
“什么事，进家说。”金枝往家里让。
“不了，不了，就在这儿说就行。”牛峰又不知怎么说，尤其是想到刚才黄老头儿跟自己说要在今天晚上睡了金枝，他实在开不了口。
他只得傻傻地笑了一下。
没想到金枝会错了意，以为牛峰是要约自己出去幽会，马上心花怒放，她就早盼着这一天了。
她暧-昧地伸手掐了牛峰一下，媚眼如丝地说：“怎么今天开窍了，以前那么跟你……你等一下，我进屋换件衣服，洗把脸再跟你出去。”
牛峰知道金枝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连摆手，“不不不，金枝姐，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为了别的事。”
听说是为了别的事，金枝一时有些失望，略有些生气地问：“什么事呀？”
牛峰终于鼓起了勇气，“金枝姐，你那块凤佩还在你这儿吗？”
“不在了。”
牛峰一惊，“不在了？你弄哪儿去了？”
“卖了。”
“卖了，卖哪儿去了？”
“今天我进城，找了一家古玩店，人家出一千块钱，一千块钱呀，我就给卖了。”
一听这话，牛峰心里暗暗叫苦。
可是，东西毕竟是人家金枝的，人家卖了，他也无话可说。
金枝见牛峰一副让人抓住了“老二”的难受样儿，有些奇怪地问：“小峰，你这是怎么了？”
牛峰张了张嘴，突然，他脑子一亮，“啊……是这么回事儿，金枝姐，我也想把我那块龙佩给卖了，所以来找你商量，寻思着咱们龙凤佩一起卖能卖个好价钱。”
“哦，这样呀，可是我的都卖了，怎么办呀？”
“没关系，今天晚上，不，明天，明天我带你进城咱们再去一下你说的那家古玩店，把我这一块也卖给他。”
牛峰想着去那家古玩店再把那块凤佩给买回来。
金枝马上痛快地点头，“行，那明天八点你来找我，咱们一起去。”
牛峰刚要说话，黄秀芬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女儿跟牛峰靠得很近正在说悄悄话，马上用略带讽刺的语气说道：“是小峰吧，这半夜三更的，干什么呀，鬼鬼祟祟的，有什么话不能进家里说呀？”
牛峰刚要说话，金枝推了他一下，“行了，你走吧，咱们明天不见不散。”
牛峰向黄秀芬挥了下手，“婶子，我就不进去了。”转身向回走。
牛峰还没走多远就听黄秀芬在院子里骂金枝，“金枝，你别忘了，你是有婆家的人，别跟这些穷光棍胡扯，没什么好果子吃，以后少跟他们打连连儿。”
又听到金枝的声音，“行了行了，我的事，你少管。”
牛峰回到老黄头儿的家，还没走到门口，就见老黄头儿站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看到牛峰回来了，老黄头儿马上冲了过来，“怎么样，睡了没有，不会这么快吧？”
牛峰苦笑了一下，“师父，咱家里说。”
两个人进了屋，老黄头儿急不可耐地说：“怎么回事呀，到底睡了没有？”
“睡什么睡呀，人家妈在家呢，我怎么睡呀？”
“那凤佩呢，要来了没有？”
牛峰无奈地一摊手，“也没要来。”
老黄头气得踢了牛峰一脚，“你个玩蛋玩意儿，怎么什么事也干不成，你不是说跟她关系不错嘛，怎么就没要来呢，是不是她要的价儿高呀，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管她要多少钱，你不还价儿马上答应她。”
“什么呀，师父，不是钱的事儿，是她今天把那个凤佩给卖了。”
“卖了？！”老黄头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拍了几下大腿，无比懊恼地说：“完了，完了，我就说快点儿快点儿，还是晚了一步。”
突然，他猛地就站了起来，“那你问她她卖到哪里去了吗？”
“问了，说是卖给城里的一个古玩店了，一千块钱。”
“妈的，一千块钱，一千万也不卖，不行，你明天一定得带她去把那个龙佩给买回来。”说到这儿，老黄头回过身从旁边的一个破柜子里拿出一个破旧的小皮箱，打开后从里面拿出几摞钱装进一个黑塑料袋里摆在桌子上。
非常认真地对牛峰说：“小峰啊，你师父我这几天手头紧，也就这五万块钱，你拿着，你再跟你爸借点，有多少借多少，尽量多准备点儿。”
牛峰看了看那几摞钱，有些傻了，他可从来没想到这个老黄头儿会有这么多钱，“师父，我可真没想到，你老人家还有这么多钱。”
老黄头儿冷哼了一声，“这几两碎银子算个屁，当年老子……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不提了，你把这钱拿着，明天快点马那个凤佩务必给买回来。”
“师父，那个古玩店才给了金枝姐一千块钱，咱们也不用拿这么多钱吧，我觉得一万块钱足够了，我一万块钱还是有的，这些钱你留着买酒喝吧。”
老黄头眼一瞪，“你懂个屁，那块凤佩价值连城，要是遇上行家，那可就块了，一万块钱你想赎回来，你想得美，记住了，你马上回去筹钱，除了我这些钱，你再跟你爸借，对了，不行的话，你跟邻居再借点，有多少借多少，跟他们说，一个月内还，三分利。”
“三分利，师父，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要是三分利不成，就五分利，总而言之，有多少借多少。”
牛峰咧了咧嘴，苦笑着说：“可是，师父，借这么多钱，还有这么重的利息，我一个小村医，到哪儿弄钱还人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