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俊宁押送着沐秋,向明镜大殿之中走去。
只见沐秋身带枷锁,手脚都被镣铐紧紧的锁着,一步一晃的拖着自己这副残躯准备接受听审。
沐秋一边走着,一边四处张望着。纵使知道寒绪如今已对自己厌憎万分,可还是想在万众弟子之中再看看寒绪。
明镜大殿之上,只见仙尊明镜玉寒正高坐在大殿正中,一众弟子皆在大殿之中等候听审。
“跪下!”南俊宁向沐秋打了一掌,随即便朝他的膝处踹上一脚。
经过一夜的折腾,沐秋早已抵抗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罪人沐秋,杀害楚夜灿一事,你可有辩?”明镜玉寒开口。
“…………”
“本尊早已知晓,你在我明镜山中猖狂多时,为非作歹。看在寒洺的份上,本尊不与你计较,想不到你竟变本加厉,做出杀人的勾当,当真是天理难容。”
“天理难容?你们不问究竟,不记因果,仅凭他南俊宁一面之词便定了我的罪,这才是天理难容!”沐秋满眼的愤恨。
“你这畜生,小小年纪,心肠却如此狠毒。事到如今,竟还不知悔改,也罢,也罢!”明镜玉寒摇了摇头,低吟道。
“呸!你们这群所谓的仙门一派,简直蠢钝不堪,无能至极!楚夜灿就算是我杀的,你们又当如何?”沐秋怒喊。
“你终于承认了!师尊,沐秋即已认罪,还请师尊快做处置。”南俊宁上前一步拱手言道。
“沐秋,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无话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夜灿就是我杀的,我何止想杀他一人?就连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仙家子弟,我无一不想杀。”沐秋现在已然顾不得什么判罪什么处置,心中的委屈与憎恶,无奈与愤恨,顿时杀意四起。
“罪人沐秋,杀害楚夜灿、祸乱山门、冲撞仙尊、以下犯上、欺师灭祖。此等行为天地不容、人神共愤、且判处沐秋废除全部修为灵力,责九九八十一道散魂鞭,三日后行刑。”南俊宁走向殿前,宣读着对沐秋的处决令。
“杀了他,杀了他,为小师兄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众弟子齐声喊道。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沐晚枫啊沐晚枫,当初,你就不应该留在这……”他笑得好似癫狂、好似无助、好似绝望、又好似自嘲……
此时此刻,沐秋早已无心解释。放眼望去,在这明镜山上,除了寒绪与曾玉,他不愿与任何人有所交流,甚至不愿多看上一眼。
从听审开始到结束,沐秋都没有见到寒绪的身影。难道寒绪这一次,当真是对自己不管不顾了吗?
明镜山后院,只见寒绪孤身一人,坐在院中,坐在他亲手种的那棵枫树之下。这两日来寒绪油盐不进、茶饭不思、不言不语、不声不响的坐在树下,一动不动,好似失了魂魄一般。
的确如此。对于寒绪来说,倘若沐秋不在这世间,自己失魂与身死又有什么所谓。
寒绪虽对沐秋失望至极,可依旧不忍看着沐秋如此,心中百感交集,如同千万根杂线缠绕于心间,此刻寒绪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沐秋,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师尊以及死去的小师兄。
寒绪双手抱头,痛苦不堪,他心中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重复着: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寒公子——寒公子——”院外,一位弟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寒绪放下双手,故作镇静。
“沐秋——沐秋——沐秋他——”弟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叫着沐秋的名字。
“沐秋如何与我有何关系?”你何必跑这一趟,向我禀报。
“沐秋。今日,仙尊、二师兄与众弟子一同在大殿提审沐秋,仙尊已判了沐秋废除全部修为灵力,责九九八十一道散魂鞭。”弟子将今日大殿听审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向寒绪汇报。
“那散魂鞭,就连我们这等修仙弟子都承受不住,想当年大师兄因为师尊责罚才挨了二十道散魂鞭,便卧床不起数月。如今那沐秋被判处九九八十一鞭,那与死无异啊!”
“什么——”寒绪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潸然落下。
秋风瑟瑟,寒风刺骨,落红满天,枫叶随即凋落。晚枫将死,秋枫亦落,枫叶霎时间一片接着一片的凋零,好似在为沐秋哀鸣。
寒绪艰难的从地上爬站起来,向院外跑去。
“寒公子,寒公子——你——”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寒绪已经跑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