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耽美纯爱 成万人嫌后我被独宠了

卷一夜袭

  

幸而这时候花娘推门进来了。

她没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将手中碗碟搁下,招呼完二人,又退了出去。

这会儿再看容问,他已经转好了。

“抱歉。”明知松了一口气,摸摸鼻子。

“大人道什么歉?”容问撑起下巴,眼神若游丝般瞟过来,勾着笑意,“这又不是大人能左右的。”

不知为何,他眼神一落过来,明知就觉得犹如芒刺在背,只能躲开,干笑两声。

“我去问问花娘哪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容问站起来,说。

他一走,那微妙之感顿时消失,明知长舒一口气,心里怪异得很,但也不细究,只道是两人相识不久,他还不大习惯。

阿毛儿是真累了,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

桌上只简单几样糕点,并着些应季素菜,并无荤腥。他将一碗酥酪拿到跟前,让阿毛儿自己吃,自己则夹了一筷子生腌千金菜尝了尝。

成神之后洗经伐髓,不需食五谷,更忌荤腥。他只每样尝了一口便停了筷子。

他刚停下筷子,容问便回来了。

“阿毛儿的事情花娘不知道,不过她说西城那边近来不大太平。”说着看了眼桌上,顺手倒了杯茶,递过来。

他接过,喝了一口,嘟囔着问,“可知是何种情形?”

“大人可还记得先前我在船上所说两百年前的那个妖物?”

“夺人记忆?”

容问颔首肯定。

他一愣,顿时觉得手中茶水索然无味。

恶神大人何德何能,走哪都能遇到这种倒霉事,这次若是处理不好,那他就等着天庭那帮老东西把他脊梁骨戳歪。

他的脊梁骨倒是无所谓,这一国民众的性命却很要紧。

放下手中茶杯,他一时没说话,开始拧眉思索。

“这妖物修行应该不深,”容问朝他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大人信我吗?”

“那是自然。”他想都没想,下意识口而出。

得到这个回答,容问垂眸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

从花娘家出来,他们便往西城走去。勿州城不大,城中心分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分售不同种类的东西,民众傍市而居,互不相扰。

花娘家处于南城,西城不远,就在旁边。

约摸半柱香的功夫,他们便到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道旁宅院次第掌灯,暖黄色的光打在石板路上,一派温馨。

然而他们却还在大街上游荡。

看着道上行人越来越稀少,明知才意识到,先前只急着过来,竟忘了提前寻个落脚之处。而周围看着也不像是有客栈旅馆的地方,一时之间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他眼神抱歉,侧头。

容问立马意会,对他一笑,正要开口,脚边阿毛儿却像只嗅到鱼腥味的猫,向着前面飞窜出去。

二人一时愣了,赶忙跟上。

阿毛儿停在了一处宅邸旁。门前站着一青衫男子,身形瘦削颀长,面容清俊,约摸弱冠之年,背上背了个书篓,正在开门。

看见阿毛儿那男子只当是周围邻家小孩,便笑着说了句什么。

“真,阿······真。”阿毛儿不知听没听懂,只管笑,拉着那男子衣角磕磕巴巴吐出几个字。

青衫男子笑容立马僵住了,一张脸煞白,眼神震惊地看着阿毛儿。

但是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什么,自嘲似的摇摇头。

男子看向随后赶来的二人,思忖片刻,拱手一礼,试探开口,“这小孩可是二位一道的?”

二人并未看见先前发生的一幕,只当是阿毛儿顽皮所以跑开。但在看见这青衫人的那一刻同时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细细打量过青衫男子,明知一眯眼,“正是,幼弟顽皮,若有得罪还望海涵。”

“哪里,令弟很是可爱。”男子明显松了口气,微笑开来,“在下兰真,二位如何称呼?”

“明知。”

“容问。”

兰真四周看了一番,开口,“我看二位甚是投缘,想必二位还没有落脚之处,若是不嫌弃,寒舍欢迎二位。”

思忖一番,明知看了容问一眼。容问立马意会,不动声色地点头。

“那便叨扰了。”

兰真的宅子外面看起来普通,里面却别有洞天,雕梁画栋,水榭楼台一应俱全,看得出曾经辉煌过。

“兰先生家底很厚啊,这么贸然让我二人借宿就不怕我们图你些什么吗?”明知望着廊外湖水玩笑道。

“哪里哪里,在下祖上做过官,到我这一代也就剩了栋宅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兰真苦笑着说:“我信得过二位。”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夜里,明知支着脑袋坐在窗旁,眼前桌上摆着一雨过天青色瓷瓶,瓶内插着几枝天竺子,红果衬绿叶,憨态可掬。

桌对面坐着容问,兰真家里只他一人,收拾半天只收拾出两间客房,隔壁那间太小住不下两个人便给了睡着的阿毛儿,他和容问住这间。

“你两百年前可看清那妖物什么模样了?”他一只手捻着瓷瓶内天竺子,问桌对面容问。

“并未。”容问摇了摇头,“不过那妖物并不像是有本体,两百年前他还不成气候,和一团黑雾无异。”

他唔了一声,无本体就意味着这妖物并非精怪,而是精通幻术的怨念之流,只要这世间还有人它就不会消失,这东西除不尽。

突然他又来了兴致,“你看这兰真如何?”

“静观其变,若真是鸿门之计,那他玩的属实烂。”容问一只手敲了一下桌子,皱眉道。

明知心情大好,容问确实和他很合拍。

先前兰真那般拐弯抹角试探他二人态度,估计是一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身份,只是不知道他们对他了解多少,所以邀他们入府。

不过他未料到他们从头到尾都在陪他演戏而已,如今他要是真敢搞什么小动作,那就确实如容问所说是个蠢妖。

“那就静观其变。”他看着容问眯眼笑道。

说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要去休息,走了几步,他突然意识到,屋内只有一张床,而他们两个人,如何是好?

单论他,旁边多个人他倒是不在意,只是狐狸崽……

他去看容问,顿了片刻,问,“屋内只有一张床,你不介意吧?”

只见容问拿茶杯的手一抖,半杯茶泼了出来。

片刻之后,容问将茶杯放下,又续了半杯,才道:“不介意。”

他心下疑惑,却没说什么,点了头,刚迈出一步,想起点什么,又道:“对了,你习惯睡床里面还是外面?”

身后传来咳嗽声,容问像是被水呛到了。

他赶紧走上去,“没事吧?”

容问咳得满面通红,摆摆手,“随意,大人先歇息吧。”

见他缓了过来,明知嗯了一声,“早点休息。”便走了。

他在床内侧和衣躺下,外侧留了好大一块,合上了眼。

过了好久,迷迷糊糊中,他才感觉到身边床/榻一陷,躺下了个人,似乎暖融融的。

他翻了个过,那人一动不敢动地僵/直了身子,待他呼吸平稳了,才盖了个什么东西在他身上。

拥着那东西,他陷入了沉睡。

夜半,明知从梦中惊醒,额上出了一圈细密冷汗。缓了好久,才坐起身。

旁边已经空了,他身上盖着条毯子,大概是容问给盖得,他看那毯子一会边整理衣服边向外走去。

外屋却也不见容问。窗户洞开着,桌上瓷瓶被打翻,几枝天竺子蔫在地上,他眯起眼睛感觉到了不对,立马推门出去。

刚踏出房门,周围景物陈设就开始飞速变化。

廊下原本是一湖,设有一水榭,如今却变作实地,水榭也不知去向,四周一片漆黑,前方隐约可见一点如豆灯火。他心下一凌,唤出赦罪朝那灯火走去。

黑暗中凭空出现一房间,那点灯火正是从那房间传来,他屏息至房间窗外,惊奇的发现那房间内陈设布置竟和他方才出来那间一模一样,窗口瓷瓶并几枝天竺子正完好无损的放在桌上。

疑惑片刻,他打算翻进房间内一探究竟,内间却传来一阵窸窣声响,他赶紧停止动作,待那声响过去,才挪至窗户另一端,通过一点缝隙向内间看去

却见容问半倚在床边,衣衫凌乱,神情木讷。再看他身上正粘着一白衣男子,只穿着一件极薄的白色寝衣,半遮半掩隐约可见漂亮曲/线,黑发未束,眼尾泛红,急急/喘/息。

动作间,他看见了白衣人的脸——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他自己的脸。

明知转过脸去,不忍再看,震惊之余,一张脸涨的通红,怒了。

竟然让他看自己的活春/宫,对象还是容问!虽不知这妖物想干什么,但眼前这情形未免欺人太甚。

羞愤之下,他扬起赦罪打算一剑破开那幻象。

却在此时,身后伸出一只手盖上他眼,随后将他带离了地面,片刻又放下。

那手心滚烫,漆黑之中他通过气息分辨出此人是容问,心下稍稍松了口气,抬手打算扒开容问手掌。

“别……别看我。”头顶传来容问颤抖的声音,声音透着几丝隐忍与恳求。

他一顿,听出了那分恳求,便放了手不再动作,任由容问盖着自己眼睛。

“方才为何阻止我?”好一会儿,他虚靠在容问身上,才开口问道。

“那边我有计策应对,先不要打草惊蛇。”容问已缓过大半,声音恢复如常,只是手掌依旧不肯从他眼上挪开。

“那便······你受伤了?”略定下心来,他便嗅到空气中那缕微不可查的血腥味,眉头紧锁。

静了片刻,头顶才再次传来声音,“无碍·····幻术有些厉害,我自己割的。”

结合刚才看见的画面,他便明白了,估计是妖物通晓掌控人七情六欲之术,容问为保持清醒,才伤了自己。

他有些生气,使劲扒开容问手掌转过身,抬头看着他,“哪里?”

不知他要干嘛,容问乖觉的将那只受伤的手递给过来。

手掌中心一条刀口深可见骨,幸好血已经凝固住了。他施术将伤口清理干净,将一点神息附在上面护住伤口。

做完之后,他看向容问,打算问清事情来龙去脉。

容问也正低头看着他,二人对视之间,他一句话噎在喉咙里,方才屋内场景在眼前飞快闪过,他慌忙松开容问手掌,干咳一声,背过身去。

容问虽然并未看见屋内场景,但看他如此表现,大概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固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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