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博林展露出的几种手段都被我一一破解,这厮打了退堂鼓想要逃了。
在他摸到门锁的一刹那,我挑动脚尖,将地上一枚棺材钉踢了出去,钉穿了宁博林的手掌。
宁博林也是个狠人,惨痛哀嚎之时,硬生生将手掌从门上扯了回来,掌心多出了个前后透明的窟窿。
我已经到了他身前,守住门扉。宁博林没了退路,便开始和我拼命。
他的身体拔高了几分,如同一条柔软的人形长蛇一般,缠在了我的身上,仰起头来张口咬向了我的脖子。
“打蛇打七寸,但你毕竟是个人,我还真不知道你的七寸在哪儿。”
我抬手手臂抵住宁博林的脖子,另一只手探到他背后,竖掌成刀,从后颈开始,一路斩到了腰际。
“既然找不出七寸,就将你的脊骨全打一遍,总归是能打到的。”
我将软趴趴的宁博林从身上扯下,一把丢在了地上。
看他的样子,一时半会是爬不起来了。
“回答我,为什么要布置天狗局?”
宁博林缩在地上颤抖,支支吾吾了半天,开口道:“因为我生不出儿子。”
我一脚踩在了他后背上:“只有够强大的人才有可以开玩笑,你没资格跟我瞎掰!”
宁博林现在只有四肢和脑袋能动,带着惧意抬起头来:“我真的不知道啊!”
“其实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在布局了,我只是来骗点儿喝茶的钱。”
“不信的话你问问金家大小姐,我每次也就骗个几万几十万的,这回是准备换场子了,才想着最后骗一笔大的。”
金瑶也听见了他的话,走过来问他:“我表姐真不是你害死的?”
“那么,可能就是以前那个常大师了!”
我皱眉叹气:“怎么还有个大师?”
金瑶解释说:“就是常大师劝我们搬来沽城的,他说江城虽然气运通天,但是竞争也大,八大家族之中都请到了厉害的风水师做客卿。”
“我们金家本就是末流,我父亲就听了常永寿常大师的话,从江城搬来了沽城。”
“但是没过几年,常大师就去世了,然后翠竹和她妈妈才又找了现在的宁大师。”
宁博林连声附和:“对对对!肯定是以前那个常大师心怀不轨,我其实也是刚看到天狗局,有点儿被吓到了,才想着跑路的。”
我一脚将宁博林踢开,冷哼道:“你没对我说实话,但我也没心思再慢慢审你了!”
这时门外已经传来了敲门声,金耀宗在外面连声询问:“宁大师,我刚好像听见是你在喊叫,现在什么情况了?”
“他没事,好得很!”
我开口答了一句,外头就没声了。
金瑶似是有些寒冷,紧了紧身上的大红嫁衣就去开了门。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在门开的一瞬间,金耀宗就握了把铁锹站在门口,和金瑶打了个照面。
“爸。”
金瑶抬头喊了一声,金耀宗的脸上就写满了狰狞。
“妖孽!死了还赖在家里不走!”
金耀宗举起铁锹就朝金瑶头顶劈下来,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幕,慌忙前去阻拦。
饶是我反应够快了,也只能勉强拉了金瑶一把。
铁锹没有劈中金瑶,但是木柄砸在了她的肩头。
这一下过后,金瑶只是痛叫了一声,就彻底懵在了原地。
金耀宗还想要再来第二击,我快速躲过了铁锹,怒视着金耀宗:“金瑶还活着!”
“就算她已经死了,你一个做父亲的,能够这么毫不犹豫的就下死手吗?”
金耀宗被我的气势吓到,哆哆嗦嗦地道:“宁大师已经说了,瑶儿已经死了,她现在是尸煞,我不能让她祸害我的家人!”
金瑶失神呢喃:“家人?难道我不是家人吗?”
我愤恨的将铁锹丢出去很远,对着金耀宗冷笑:“宁大师的话就这么好使是吗?那我让他来跟你说。”
冲着背后勾了勾手指,很快就出现了兮兮索索的声音。
宁博林干笑着从小黑屋里爬了出来,刚才屋里光线晦暗,我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眼瞳已经变得跟蛇类的竖瞳一模一样的了。
此时他手脚并用爬行的样子,才更像是一只真正的妖物。
金耀宗也被他的样子吓到,往边儿上缩了两步:“宁大师,您怎么……变样了?”
宁博林对他的态度依然带着强硬,厉声道:“没什么事儿,刚才请柳仙上身,这会儿有点儿后遗症,给我弄碗五鞭汤补补身子,半天就能好。”
我假咳了两声,宁博林马上会意:“内啥,是我刚才看错了。你闺女没死,我之前暗中替她祈福,感动了上苍,让她又活过来了。”
宁博林刚说完这句,金翠竹就下意识开口:“为什么?不是说她喝了药就一定会死吗?”
“你闭嘴!赶紧扶宁大师下去休息!”金耀宗怒吼了一声,眼神闪烁不停。
我心中冷笑,看样子他也是刚知道金瑶是被毒杀,但是第一反应不是对金翠竹问责,而是想要包庇。
金翠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和她母亲一起,搀扶着宁博林离开了。
过了许久,金瑶也反应了过来,开口对金耀宗道:“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翠竹她们对我下了毒?”
金耀宗张了张口,挤出虚假的笑容:“瑶儿,这其中肯定有误会。翠竹是你妹妹,怎么会害你呢?”
金瑶苦涩一笑,眼中泪花打转,回到了我身边:“张潜,你不是要带我走吗?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我下意识答了声‘好’,金瑶现在的状态让我心疼不已。
至于什么天狗局,以及宁博林到底要对金家做什么,我都懒得再管了。
“站住!”
和金瑶刚走出去没几步,金耀宗又想要叫住我们,追了几步道:“你们现在就这样走了,我这张脸要往哪儿搁?”
“这样吧,我马上给你们举办婚礼,然后你们俩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至于我先前许给你们的那套房子,也别惦记了,翠竹说她想要租出去。”
金瑶停下了脚步,抬手捂着心口,头也不回地道:“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就连我现在这身嫁衣,也是我妈妈留下的。”
“从今以后,我和金家再无瓜葛!”
我和金瑶走出金家大门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雨,金瑶的泪水混着雨水一起流了下来。
陪着她冒雨走了一段,雨势越来越大,我们俩只好先到了棵大树下避雨。
“张潜,能不能帮我把这身衣服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