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皇帝爱我如命。

叛军围城，他却把活路给了他的白月光，把我活活闷死在棺材里。

可皇帝不知道，叛军首领是我那一往情深的前夫。

他举兵起义，只为了接我归家。

我死了，他也就疯了。

1

世人皆知，当今陛下姬韫爱我如命。

可叛军入城前夕，他却命人捂住我的嘴，把我闷死在了棺材里。

大抵是怨气难平，再睁眼，我飘在了叛军首领身边。

那是个戴着鬼面的青年，身形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风姿特秀，萧萧肃肃。

我情不自禁跟着他一路进了宫城。

此刻，他刚攻破宫门，与姬韫对峙。

姬韫早已不见杀害我时的从容，狼狈得像丧家之犬。

我环顾了一圈，他的真爱季安不在这儿，看来已经逃出去了。

姬韫强作镇定：「朕乃天子，尔等叛上作乱，还不速速投降！」

鬼面青年冷嗤了一声：「我怎么看不见这里有什么天子？」

他扭头问四周跟着他的将士们：「诸公可曾看见?」

副将大声答道：「不曾！俺只看见了传位诏和龙袍！」

四周哄笑声一片。

姬韫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只有我愣住。这个鬼面青年的声音好生耳熟。

我死死地盯着青年，想透过鬼面看清他的脸。

我知道，他不可能是那个人。

可我还是不禁生出了一丝奢望。

万一、万一……

或许是苍天感念我心诚，那青年竟缓缓摘下了面具。

眉若远山，眼似墨玉。除了眉间多了几道折痕，面容丝毫未变。

竟真的是他。

我那早逝的前夫，池照。

难怪，我觉得声音熟悉。

五年前，姬韫南巡，下榻在池府，对彼时还是池照妻子的我一见钟情。

不久，我与姬韫的私情传遍了扬州。

我穿着嫁衣改嫁给姬韫那日，池照突然因病去世。

从那以后，我就常常梦回那一天。

梦里池照含怨带恨地一遍遍质问我。

他问：「卿卿为何负我？」

2

姬韫吓了一跳：「池照？你不是早就……」

他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好一招金蝉脱壳！不过池二公子当年忠心耿耿，连妻子都肯献给朕。怎么如今当了反贼？」

此话一出，池照身后的将士们都变了脸色。

当年姬韫与我勾搭成奸后不久，池照就恰到好处地「病逝」了。

坊间都说，池照要么是被赐死，要么是被我害死，总之是个实打实的大冤种。姬韫怎么有脸说是池照献妻？

池照神色平静，他淡淡道：「把他压下去。」又扭头吩咐那些宫女：「把脸抬起来。」

他仔仔细细地一个一个看过去，像是在找什么人。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跟着姬韫。

去看他被关入大牢，去看他被酷刑招待，如此才能解我心中怨气。

可我的魂就像扎了根一样，执拗地跟在池照身边。

我看见他失望地垂下头。

然后他问：「我妻……」他顿了顿，「贵妃何在？」

我怔住了。

这宫里的贵妃只有我一人。

原来，他在找我。

3

池照没有得到答案。

能跟着姬韫留到最后的宫人，无一不是死士，宁死也不肯叛主。

但池照没有放弃。

他嘱咐副将陈江：「姬韫宠爱贵妃，应当是将她藏在何处避难了。我带人在宫内找，你带人去宫外寻。」

副官斗志昂扬：「您放心，末将一定把那妖妃的头给您割来！」

我吓得摸了摸脖子。

也不知道我死几天了，脖子烂了没。

池照急匆匆往外走的脚步顿住，他转过身匪夷所思地看了副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