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秦府的大门是墨黑的深沉,两旁的灯笼已经升了起来。
秦书意低着眉回去,踏进前厅,却发现灯火通明。
她的父亲秦槐端坐在前厅中央的主椅上,看起来已是候了很久。
“你又去哪里鬼混了。”
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问得出来的话么?
秦书意没有辩解,只福了福道:“父亲,今日我跟林若去逛了逛铺子。”
秦老爷等她话音刚落,就抡起手臂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
秦书意被打得脸侧到一边去,嘴角都隐隐有些红肿。
秦水墨正在一旁,在府内,她从来也不演那副柔弱的模样了。
“你日日不服管教,不上学堂,不修书业,真是丢尽了秦家的颜面。”秦水墨训斥道。
秦书意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秦老爷皱起眉头:“沈侯爷给秦水墨送了一份金钗,嵌了顶好的粉宝,却也给你送了一根金钗,嵌了顶好的蓝宝。今日,竟有人看到你在街口,从侯爷的马车上下来。”
“你究竟是何时,搭上侯爷的?”
难怪呢,来这兴师问罪了。
她摸着自己的左脸,尽力忍耐,又回想了一下,沈清送她回来,她在沈清的马车上卸了易容,在街口下了车,慢慢走回来的,若是被人发现,她必定是被盯梢了。
无非就是秦府后宅这两个女人。
秦水墨尖利的嗓音紧接着响起:“你是不是勾引了侯爷!我看那日吃饭情形就不对,你总对着沈侯爷眉来眼去的!”
“你个狐媚子,在偏院养着还不安分,小小年纪便到处勾三搭四!”
秦书意低头乖顺道:“只是路上偶然遇到,侯爷心善,又看在二姐的面子上,送了我一程,父亲和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女儿愿意一直在府中,不嫁人。”
“我以前确是信了你的话,但是······”秦槐眉头紧锁,严厉起来。
“若你只是为了攀高枝而破坏姐姐的姻亲,秦府上下都容不得你!”
“好,我保证不会破坏姐姐的姻亲。”秦书意从善如流。
“你一张嘴算什么!谁知道你背地里算计什么!”秦水墨不依不饶:“父亲,书意从小心思就重,巧舌如簧,她的话我不会信!不然小侯爷何以给她送这副金钗?”
秦书意对着她道:“姐姐,您的心思其实书意能懂。小侯爷贵重,自是夫婿的上上选,和姐姐是情投意合又门当户对,即便侯爷对小女有一点点照拂,也是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姐姐又何须担心我一个无娘的庶女会对您造成什么威胁呢。”
秦夫人冷哼一句:“这倒是一句人话。”
“不过,等姐姐订亲了,你还要得挑一户人家,好好稳稳性子。”
秦书意的脸慢慢冷了下来。“父亲曾在我十二岁那年答应我,因为母亲的遗志······”
“啪!”秦书意的脸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耳光。
“别提那个女人。”秦槐的目光愈发阴沉。
秦书意白皙的左脸,又出现了另一个人大掌印。
秦水墨面露出得意的表情。
就她那个母亲,只要提起来,永远是这个府里的污点。确实,这个庶出的妹妹,如何跟自己比?
父亲总归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她的气,越理越顺了。
秦书意用手掌轻轻地覆上自己的脸,她漂亮的眼睛里露出了微微迷茫的神色。
是啊,母亲,一个死人如何有份量。
总归是活着的人,才能够决定谁生谁死啊。
秦书意慢慢笑了起来,眼神里的迷茫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其的温顺乖巧。
她伏了身下去,道:“女儿的婚事,但凭父亲安排。”
秦槐看着她乖顺的模样,觉得极其舒心。
能在秦府里好生活着,自己作为父亲,已经给了最多了。否则,按照那个女人对自己做的事······
还好,这小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也不枉自己给她寻了个宰相府的好去处。
韩二公子那边,可是垂涎欲滴等着她嫁过去呢。
想到这里,秦槐又吩咐下人把她扶下去休息。
·
秦府偏院。
秦书意刚推门进去,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屋内的圆桌上喝茶。
阴魂不散。
沈清看到了她脸上被打过的痕迹,目光沉沉道:“这个家,你倒是待得顺心。”
“顺不顺心,也不是我一个庶女说了算的。”
她顺势也坐下,自己喝了一杯茶。
大桓国即使民风开放如此,也不可能同意一个女儿分家。
除非她嫁过人,又和离了,自己手里还有生活的银两。又或是娘家宠爱,女儿不出嫁,也给养着。
显然,秦书意后面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仍旧哄道:“这桩姻亲,只是个交易,你要婚后是不愿意真正与我圆房,我不会迫你。除非你也觉得很快活。”
秦书意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这野狗虽然平常过分了些,但是谈妥的条件却不会逾矩。
如今侯府,确实是能庇护她的存在。
如此好的权贵府门,为何不能在自己手里利用呢?
借权借势,能让自己过得更好更轻松。
秦书意想通透了,便笑得婉转:“可是‘姐夫’,要是我真的被韩二公子娶进府了,我定会先把你杀了。”
“放心,我一诺千金。”
眼前一片黑影闪过,温热的双唇贴了上来,火热的、辗转的,仿佛要把她吞吃入腹。
秦书意吃痛地轻唤一声。
他倒是细心地没有碰她脸上被打过的地方。
沈清一把把她捞了起来,放在她宽大的床上。
秦书意被压在榻上亲吻。
娇小的身躯被蒸腾着热汗的男人的体温笼罩着,揉捻着。
她渐渐得了趣。便放松了让他弄。
那轻轻的叫声令沈清心猿意马。
他拿着秦书意娇柔无骨的手就往自己身下探。
秦书意拿开:“你这兄弟老让我累得慌。”
沈清没有勉强,重重地亲吻,把她的双手拿起来放到头顶,见她微微张开的小嘴被碾得红肿。心想,这还没到累的时候。
“时日还长,再与你好好互相讨教一番。”沈清撑起身来,望着她。
一桩交易,被他说的仿佛是情投意合的郎情妾意。
不愧是惯会逢场作戏的沈侯爷。
“侯爷,我进了府,你可就要罩着我了。”眼波盈盈。
“你想让我怎么罩?”沈清在她的全身游走,流连忘返。
“不能叫我死了。”秦书意轻声道。
“不仅死不了,我还会让你成为京城最华贵的侯爷夫人。”沈清埋在她的腰间。
侯爷就是有这个本事,明明是互惠互利的事,倒是带上了几分真情实意的旖旎。
好在秦书意从来是个清醒的。
对沈清在她盈盈一握腰间的动作,她逐渐不耐烦。
“侯爷可真像一条大犬。”
“那你是什么品种的肉包子?”
“侯爷在我榻上,可还记得你的准夫人,我二姐么?”
沈清低笑一声:“自会为你二姐安排个好去处。”
“最近这些时日,少惹事生非,嗯?”
“谁是,事生非?”秦书意斜靠在榻上,刚被伺候好的一丝女人味道,媚而不自知。
随后,便被掩进了被衾里,几声低声的惊呼和深深的娇媚喘息也被一并埋了进去。
翌日,沈清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桌上留着一瓶上好的金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