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没钱就拿东西抵债!反正明天必须把钱给我拿来,不然我直接上你家搬东西!”许大茂扯着嗓子嚎了一嗓子,那声音又尖又利,在静得渗人的院子里直打转,强硬得很。他可不是傻柱,才不会被小寡妇的几滴眼泪给糊弄住,在他心里,自己受的损失必须得找补回来,少一分都不行。撂下这句狠话,他拽着娄晓娥大步流星地就走了,那背影仿佛在跟所有人宣告,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人都散光了,就剩下贾家这几口人,四周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才总算把这让人憋闷得慌的安静给打破一点。
“这个傻柱,真该千刀万剐,今儿个不但不帮咱们,还伙同许大茂来坑咱们,是不是你在厂里招惹他了,咋他今天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可从来没这样过。”没旁人了,贾张氏那肚子里的火可算找着地方撒了,一股脑全冲着儿媳妇去了。她那胖得发福的脸涨得通红通红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大蛤蟆。
秦淮茹眼泪噼里啪啦地直往下掉,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咋都止不住。一听这话,心里那委屈劲儿“噌”的一下就冒上来了,哭得更厉害了,声音带着哭腔,还满是纳闷:“我哪知道是咋回事啊?在厂里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俩有说有笑,咋一回院子就变了个样儿呢。”她一边哭,一边使劲在脑袋里扒拉,想找出傻柱为啥突然变了,可想来想去,脑子就跟一团乱麻似的,啥头绪都没有。
“按理说傻柱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之前棒梗去轧钢厂厨房顺东西,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帮着打掩护呢。这次咋就发这么大火,还把棒梗的头给打破了。这里面指定有啥事儿。”贾张氏心里其实也犯嘀咕,她是真不想跟傻柱闹掰,在她眼里,傻柱那就是一张行走的“长期饭票”,要是把他给得罪了,以后还咋指望吃上他从厂里带回来的饭菜啊,一想到这儿,她心里就慌得不行。
秦淮茹一想起傻柱刚才那副模样,心里的委屈就跟潮水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外涌,抽抽搭搭地说:“以前棒梗去轧钢厂拿东西,哪怕是去傻柱屋里拿,他都没说过一句重话。今儿个棒梗就倒了半瓶酱油,他就暴跳如雷,抄起擀面杖把棒梗的头给敲破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闹着玩,不小心误伤了棒梗,可瞅他刚才那样子,绝对不是装的,他是真生咱们的气了。”偏偏她还搞不清楚为啥,心里又委屈又懊恼,别提多难受了。
“他生啥气啊,咱们最近又没得罪他。”贾张氏这话一出口,就跟扔出个谜团似的,把两人都给难住了。
秦淮茹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就跟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会不会是我上次说要把京茹介绍给他,结果一直没把人喊过来,他生我的气了?”她这么一寻思,觉得还真有点道理,傻柱年纪也不小了,一直打着光棍,找媳妇这事肯定上心。
“那不就得了。早就让你把京茹喊来,介绍给傻柱,等成了一家人,他帮衬咱们不就更上心了?你磨磨蹭蹭的,这不把他给得罪了。”贾张氏不满地瞅了秦淮茹一眼,眼里有责备,也有那么一丝期待,就好像找到了能救场的法宝似的。
秦淮茹皱了皱眉头,脸上满是无奈和不甘,“之前不是你拦着不让我喊京茹来嘛,要不然哪能出这档子事儿。”其实吧,她心里也有点小九九,她知道傻柱要是真和京茹成了,那自己在傻柱心里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以后就失宠了,所以她才一直拖着。
“行了,你等会儿就去找傻柱,跟他说,明天就把京茹给叫过来。他一高兴,准保不会再计较今儿个的事儿,说不定还能掏五块钱出来,帮咱们把债给还了。”贾张氏觉得自己算是把原因给找着了,松了口气,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就好像已经看见傻柱乖乖掏钱的场景了。
在她看来,给傻柱介绍自家亲戚,往后傻柱看在亲戚的情分上,肯定会帮衬着他们家,这对贾家来说,那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啊,简直就是能化解当前困境的绝妙之计。
贾张氏在那儿精打细算,算盘珠子在心里拨得噼里啪啦响,满脑子都是傻柱乖乖听话,成为自家坚实后盾的美好画面。可秦淮茹站在一旁,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一想到要把傻柱介绍给别人,她心里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揪住了,酸溜溜的,眼眶都不自觉地微微泛红。傻柱这些年对她的好,她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虽说她一直利用着傻柱的这份情谊,可真到了要把他推给别人的时候,心里就空落落的,不是个滋味。形势逼人,她咬了咬牙,应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带着满满的无奈:“知道了。”
他俩正商量得热火朝天,棒梗却跟个被点着的炮仗似的,脸涨得通红,气呼呼的。
“我才不要傻柱当我小姨夫!”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两只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身子气得直发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在他心里,傻柱今天干的事儿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那擀面杖打在头上的疼,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恨意早就像野草一样,在心底里疯长起来了。
“你这傻孩子,懂啥呀?咱们这是为你们好。”贾张氏赶忙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棒梗的肩膀,想安抚他。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堆满了“慈爱”,可眼里却透着精明和算计,心里暗自想着:这孩子就是不懂事,等傻柱成了自家人,有他吃香喝辣的时候,就知道这步棋走得多妙了。
棒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声音充满了不屑和决绝:“他今天差点把我打死,这笔仇,我以后肯定要报!”他脑海里回想起那些从书里看来的快意恩仇的故事,暗暗发誓,有仇不报非君子,等找着机会,一定要让傻柱好看,让他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秦淮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会儿她满心疲惫,就想赶紧把这事儿给了结了。她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去找傻柱说说这事儿。”“行,记得好好说。先受点委屈没啥,等成了一家人,连本带利都能讨回来。”贾张氏凑近秦淮茹,压低声音嘱咐了一句,那语气就好像在传授什么机密大事似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秦淮茹的脸色本来就不太好看,这下子更白了几分,嘴角微微下撇,带着一丝苦涩:“我心里有数,你们先回吧。”贾张氏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三个孩子回去了,脚步轻快得就像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似的。
秦淮茹落在后面,估摸了一下时间,想着何雨水差不多该回来了,正好找她唠唠嗑,探探傻柱的底。另一边,何雨柱回到家也惦记着妹妹,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手脚麻利地开始下锅煮鱼。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红烧鱼刚盛到盘子里端上桌,就听见外面传来雨水喊“哥”的清脆声音。何雨柱几十年没见妹妹,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双手微微颤抖起来。他急忙迎了出去,那脚步快得就像一阵风。
“回来了?饿了吧?冷不冷?快进来暖和暖和,吃饭吧。”何雨柱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妹妹,眼里满是疼惜。如今的雨水青春靓丽,和前世那个被生活折磨得憔悴不堪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这让他越发觉得要珍惜这重来的时光,好好补偿妹妹。
何雨水停好自行车,就觉着哥哥今儿个有点怪怪的。她歪着头,仔细打量着何雨柱,疑惑地问道:“哥,你到底是咋了?”“快把自行车停好,进来吃饭。”外面寒风呼啸,何雨柱怕妹妹着凉,催促了一声,便转身回屋给她盛鸡汤了。
何雨水走进屋里,看见哥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小心翼翼地递给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先喝碗汤暖暖胃,我还做了红烧鱼,你尝尝看。”“哥,你今天到底是咋了?为啥对我这么好?”何雨水并没有伸手接汤,而是站在原地,越发疑惑地看着他。在她的记忆里,哥哥虽然疼她,但也很少有这般细致入微的时候,今天这反常的举动,让她心里直犯嘀咕。
何雨柱心里就像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自责和愧疚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打从父亲跟着寡妇跑了之后,兄妹俩就相依为命,在这艰难的人世间苦苦挣扎。可这些年,自己为了秦淮茹一家,把妹妹抛到了九霄云外,对她实在是疏于照顾太多了。想到这儿,他的眼眶不禁泛红,险些落下泪来。
何雨柱赶忙掩饰住心中的情绪,强挤出一个笑容,笑呵呵地说道:“哥哥对妹妹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再说了,你不是春节要结婚了吗?留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哥哥可不得对你好点。”一边说,一边把汤碗往妹妹手里塞,眼里满是宠溺。
“哥,你怎么知道我春节结婚?”何雨水满腹狐疑地坐下,喝了口鸡汤,还是忍不住问道。
何雨柱动作一僵,暗叫不好,差点露馅。他眼珠子一转,打了个哈哈:“那是你哥料事如神。来来来,刚煮的红烧鱼,快点趁热吃。”
“对了哥,刚才我听秦淮茹说,你今天把棒梗给揍了?”何雨水一听这话,心里挺震惊的。毕竟以前傻柱对贾家孩子那可是百般呵护,大家都看在眼里,那些年的帮扶,简直可以写成一部“无私奉献史”。今儿个他竟然能下手打人,这转变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就好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