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吩咐女同事帮我送点饼干进去，给他的时候，装作不注意，碰一碰他的手。

「毅哥，这是干什么？」

「你自己看。」

隔着玻璃，女警把饼干塞入他的手中，并且双手都触碰到他的手。

他平静地接下，神色放松。

「看什么？」

「丁辉害怕男性的触碰，甚至有可能与男性单独处于同一个空间都会紧张。」

24小时过去。

丁辉的不在场证明被证实，局里不得不把他放了。

我跟在丁辉身后。

走廊里，与我们迎面走一个黝黑壮硕的男人。

他的双手被手铐铐住，身后是两个羁押他的警察。

「毅哥，四眼仔口中的男人还真被我们找到了。」羁押的年轻警察对我打招呼。

我端详男人的下巴，果真有一道明显的旧伤。

「行，走廊尽头的审讯室，我待会过来。」

我与他短暂地四目相对，中间隔着丁辉。

走到警局门口。

「丁辉，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但你肯定和方惠的死脱不了干系。」我伸出手，朝他走近一步，他惊慌地后退一大步。

我停下脚步，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认识刚才被警察押去审讯室的那个男人。」

5

在方惠沙发上留下精液的男人叫做付明鹏。

刚满19岁。

靠在不同工地打零工为生。

没有身份证明，居无定所，基本睡在工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付明鹏没有不在场证明，但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和动机，证实他与方惠的失踪有关系。

除了他荒谬地声称与方惠在大街上遇见，发生一夜情，将精液留在沙发上。

「毅哥，怎么办？最多拖到48小时又要放人了。」阿峰看向墙上的时间，「方惠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去她老家调查的同事怎么说？」方惠的老家在隔壁市。

「他们一家三口在方惠12岁的时候，来到现在的小区。她的父母应该是老来得女，年纪不小。在她成年前，先后因病去世。之后，方惠去年，也就是20岁的时候，来到源林市工作。」

三个人的背景看起来都很清晰明了。

人际关系都很简单，没有仇人，没有情人。

除了方惠有工作上的朋友，另外两人基本上是无社交的状态。

奇怪就奇怪在太明晰了。

仿佛是故意摆出来让我们看见的。

加上他与丁辉装作不认识的表现，其中一定有我们没有找到他们三人的交集。

「她12岁之前的信息呢？」

「还没有查到。」

我点点头，重新回到走廊尽头的审讯室内。

付明鹏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单手转笔。

「哟，警察叔叔。」他放下手中的笔，端正坐姿，「我在这呆了一天一夜，工地的小猫还没有喂呢。」

我坐在他对面，递给他一根烟，拿出打火机放在桌上，「来一根？」

「警局里抽烟不合适。」他把烟放进嘴里，眯着眼睛，没有动桌上的打火机，「怕不是想找个借口，让我多呆几天吧？」

我笑笑没搭腔。转而说道，「丁辉告诉我，你和他认识，而且关系不错。」

「不认识。」他想也没有想，直接回答。

「哦。行，等我和上面汇报一下，你马上就可以走了。」

我起身离开审讯室，把正在和女同事逗乐的阿峰一把薅过来。

「成了。」我搂住阿峰的肩膀，「付明鹏和丁辉果真认识！」

「他承认了？」

「刚才在审讯室里，我说丁辉承认与他认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问丁辉是谁，而是直接说不认识。」

「窝草，毅哥牛逼啊！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