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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盛途奇行录 宫寒先生 4315 2025-01-16 15:48

  

红豆一早便起了身,梳洗完毕后,先去了客栈的前台,借了个机灵的小厮一同前往市集采买新衣和上等布匹。她还细心地挑选了一些日常所需的物什,诸如香烛、笔墨还有灯油火蜡之类的。待一切置办妥当,红豆慷慨地给了小厮一些赏钱,并细心地吩咐他将这些东西送到城西的庄子上去。

随后,红豆怀揣着小姐的亲笔信,踏上了前往杜府的路。陵州杜府是杜家的祖宅,住的是杜二老爷一家;陈雅君嫁去的瓮州杜府是杜太爷和杜大老爷过去给某位大人物侍疾的府邸。

她轻轻敲响了杜府的大门,不一会儿,一个门房小厮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看着红豆。红豆微笑着表明了来意。门房小厮一听,面露难色,说杜府近日琐事繁多,实在不方便待客。

红豆并不气馁,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拜帖,恭敬地递了上去,恳求门房小厮务必代为转交。就在这时,一位衣着华丽、气质高雅的妇人从门内走出,正是杜家的二夫人。红豆见状,连忙行礼,说明自己是瓮州杜家的丫鬟。

一听到瓮州杜府,杜二夫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不悦地瞥了红豆一眼,言语间充满了对陈雅君的奚落和不满,甚至无端地责怪陈氏克夫,间接害死了杜大老爷一家。红豆心中对仙逝的陈氏敬若神明,早已把她当作自己的当家主母来看待,听到杜二夫人这番无礼的话,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与她争辩起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声越来越大,引得周围的邻居和路人纷纷驻足围观。杜二夫人见红豆一个丫鬟竟敢与自己顶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叫嚣着说红豆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外人,怎敢如此大声地跟自己说话。红豆毫不畏惧,她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今天我便以丫鬟身份,也要为我的夫人陈氏讨回一个公道!”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夫人,您贵为杜家二夫人,身份尊贵,我本不应与您争执。但今日之事,关乎我家夫人陈氏的名誉,我作为瓮州杜家的丫鬟,有责任也有义务为她澄清事实。”红豆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说出的。

“夫人说陈氏克夫,这简直是无稽之谈。陈氏与我家杜大少爷的结合,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他们彼此深爱,相互扶持。杜宅遭逢火劫,是命运的不公,是天灾人祸,怎能无端地归咎于我家夫人陈氏?夫人此言,不仅是对陈氏的不公,更是对杜家逝者的不尊重。”红豆不卑不亢,态度坚决。围观的人纷纷被感染。

“再者,夫人身为大家族中的长辈,更应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以德服人,而非以势压人。夫人若是以此为由,对我家夫人陈氏进行无端指责,那夫人自己又是否做到了尽善尽美,无懈可击呢?夫人可曾想过,这样的言辞会对杜家大房先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就不怕外界说你二房不孝不义吗?”红豆的言辞犀利而有力,她不仅反驳了杜二夫人的指责,还巧妙地提醒了杜二夫人身为长辈应有的风范。

“夫人,我虽为丫鬟,但也懂得礼义廉耻。夫人若是不待见我,我自然可以离去,但请夫人不要再用这种无端的指责来伤害杜家大房的名誉。人言可畏,积毁销骨,还望夫人日后言行举止,能更加谨慎,以免失了大家风范。”

红豆言辞犀利,条理清晰,一番话说得杜二夫人无言以对,只能气得浑身发抖。她不顾仪态地想要冲上去与红豆撕扯,却被身边的杜家下人死死地拦住了。然而红豆却在杜二夫人的骂声中潇洒的转身离去。

……

宁折腰这一睡就到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宁折腰的脸上,她悠悠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红豆早已候在一旁,见她起身,忙打来热水,细心地为她梳洗。收拾妥当后,两人对坐吃晚饭,红豆一边布菜一边说道:“小姐,今日我依您的吩咐出门添置了好些新衣和日常物什派人送去庄子了,又拿着您的信去杜府拜访过。”

宁折腰夹起一块脆皮鸭,漫不经心地问道:“杜府情况如何?”红豆微微皱眉,把今日之事全部说出,自责地问:“小姐,我是不是闯祸了?”宁折腰微微一笑,放下筷子道:“好丫头,倒是伶牙俐齿的。你不但没有闯祸,反而让我更容易找到一个人。”

夜色渐浓,陵州城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宁折腰与红豆打扮一番后出门,只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两人漫步而行,欣赏着陵州城的夜景,不多时便来到一家茶馆。

茶馆内茶香四溢,人声嘈杂。宁折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个闷闷不乐的中年男人身上。她心中一喜,对红豆说道:“你在此处等我片刻。”说着,便径自向那中年男人走去。

中年男人正是杜家二老爷,他独自坐在角落里,手中握着一杯茶,眉头紧锁,似有心事。宁折腰在他对面坐下,微微一笑,道:“杜二老爷,别来无恙。”杜二老爷抬头一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你是……?”

宁折腰不慌不忙地自我介绍道:“小女子姓宁,是杜大少奶的远房亲戚。今日冒昧了。”得知是她,杜二老爷态度冷淡,他早就听说今日之事。正是被夫人闹得头痛,才出来茶楼喝茶听戏,他说:“既然你丫鬟把我杜二郎说得不孝不义,你又何必再来自讨没趣呢。”宁娘也不反驳,反而细细地说:“非也,我此番前来,是有一件要紧事告知二老爷。”杜二老爷见她神色凝重,便放下茶杯,认真倾听。宁折腰压低声音道:“二老爷可知,府上三小姐与白莲邪教有瓜葛?”

杜二老爷心头一惊,脸色大变。白莲邪教在陵州城臭名昭著,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家中竟有人与邪教勾结。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此事可当真?”

宁折腰点点头,道:“千真万确,你看此物。”说罢递上一条绣有浣字的帕子,继续说道:“这是杜三小姐的贴身物,你应当认得。我昨晚在城外白莲分坛得到的,担心杜府会因此受到牵连,特地前来告知二老爷。”杜二老爷惊讶的看了宁娘一眼:“昨晚分坛被屠一事与你有关?”“正是小女子一人所为。”宁娘倒也没想隐瞒此事。

杜二老爷尚还没从宁娘独自屠戮白莲分坛一事中缓过劲来,脸色愈发凝重,追问道:“那我家三娘与他们来往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她不知道白莲邪教的险恶用心吗?”宁折腰摇了摇头,道:“具体目的小女子也不甚清楚。或许是三小姐被他们蒙蔽了双眼,亦或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中。不过,二老爷一定要尽快查明此事,以免杜府陷入泥泞。”

杜二老爷点了点头,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白莲邪教的厉害,一旦与他们沾上关系,后果不堪设想。他本想善意提醒一下,但最后按住,只道:“多谢姑娘,在下这就去查明此事。”说完就起来要走,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又说:“杜家大房一事,关联过大,我不便多说。抱歉。”然后匆匆离去。

宁娘闻言,身躯一震,泪水夺眶而出。果然三年前瓮州杜宅被屠并不简单。

宁娘缓缓地从茶馆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痕。红豆一直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看到她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她轻轻地走上前,挽住了宁娘的胳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拉着她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夜色渐浓,杜府内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声音之大,仿佛要将整个府邸都震碎其中。伴随着争吵声的,还有花瓶和茶壶砸破的刺耳声响,以及一个女人哀切的哭泣声。那哭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凄凉响亮。

第二天清晨,府里的下人们都在窃窃私语。原来,三小姐在昨夜被送出了府,至于去了哪里,却无人知晓。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小镇上传播开来。人们纷纷猜测着其中的原因,却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杜府的大门紧闭,仿佛在掩盖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窗外街上有些嘈杂,起来梳洗过后的宁娘迎着清晨的阳光,格外安静美丽。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客栈的小厮恭敬地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张纸条,说是杜家派人传话,邀她即刻去城外望江楼一见。

宁娘心中虽思绪万千,但还是迅速收拾了一下心情,简单打扮了一番,带上红豆匆匆出了门。望江楼以前陵州城的旧城门,坐落在城外的楼海边上,历经风雨,依旧屹立不倒,距离繁华的都城不过几里之遥。

两人坐上杜家派来的马车一路急行,刚到望江楼,便见杜二爷已经寻了一处幽静之地,摆好了桌子,烧好了茶,正静静地等待着她们的到来。双方见面后,一番寒暄客套,气氛却略显凝重。

杜二爷轻咳一声,率先开口,将昨晚回去后派人调查的结果一一道来。原来,他女儿杜三娘与白莲教魏璎的一个徒弟竟是旧识。这杜三小姐,乃是自家老太爷最疼爱的嫡长孙女,自幼娇惯跋扈,多疑善妒,在杜家上下是出了名的难缠人物,连他也对自家女儿无计可施。

至于她与白莲教的牵扯,杜二爷解释道,不过是她手下丫鬟将几个“不听话”的婢女送到了白莲教的地盘,对于妇女贩卖这一恶行本身,她其实并不知情。宁娘闻言,对这个“送”字感到恶心,而对于杜二一家是否置身事外,她并未表态。

杜二爷见状,心中暗自焦急,他深知此事若处理不当,恐会牵连整个杜家一族。于是,他试探性地暗示宁娘,说昨晚已经连夜把三小姐赶出家门,送出陵州。希望她能看在杜家大房已经出事的份上,不要再把此事闹大。宁娘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并未直接回应杜二爷的请求。

杜三小姐尚且可以找个替死鬼;但白莲教分坛那四个库房中藏匿的鸦片,数量之巨,影响之恶劣,绝非轻松可以掩盖。这些大烟来源何处,又是通过何种方式运送出去,一旦上奏朝廷,官家势必会彻查到底。到那时,杜二家作为陵州最大的河运商户,牵连起来证据一旦坐实,便是实打实的抄家灭族之罪。

宁娘目光如炬,将这一切利害关系剖析得清清楚楚,至于这当中的证据,宁娘表示当晚找到的可不止三小姐的帕子这么简单。无需明说,杜二爷眉目一转,了然于胸。他虽然没有参与此事,但杜家肯定还有人与白莲教互相勾结。

他深知宁娘手段凌厉,绝非轻易可以打发之人,既然另有把柄在她手中,他万万不能冒险,于是索性放低了姿态,诚惶诚恐地问道:“那宁姑娘,您到底想如何处置此事,才肯高抬贵手,放过杜家一马呢?”

宁娘淡然一笑,只轻轻吐露了一个要求:“我唯一的要求,便是为陈雅君,即杜大少奶陈氏正名,她的名字应当载入族谱,写上杜郎正妻之位;她的骸骨应被风光大葬,在祖坟与夫君同穴而眠。再者,她的灵位也应被郑重其事地移入杜家宗祠,接受供奉。”

杜二老爷闻言,脸色骤变,焦急万分。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绝非他一人所能决断,连忙解释道:“此事干系重大,我需即刻去信盛京,与家中二老太爷细细商讨。您不知道,杜府的祖宅与家族宗祠皆在陵州,杜老太爷与我大哥和侄儿也都安眠于陵州祖坟。而我家二叔,如今贵为太子太傅,长居于盛京,此事若无他点头,实难办成。”

宁娘闻言,目光微微一闪,她轻轻问道:“如此说来,这一来一回,大约需要多少时日?”杜二爷面露难色,迟疑片刻后答道:“通信往返,最快也需十五日。”宁娘闻言,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量,此事的确急不得。于是,她答应十五日后再于此地商讨此事。说罢双方告辞,她俩又坐着杜家的马车返回客栈。杜二爷则紧急回去势要查出害群之马。

路上,心头大石暂时放下,宁娘眉头舒展,竟在马车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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