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贾张氏“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双手在空中毫无章法地乱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扯着嗓子干嚎起来:“这日子没法过啦!我一把年纪,咋还让人这么欺负啊!”她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可眼角却时不时地偷偷瞄向四周,愣是没落下一滴真心实意的眼泪,明眼人都瞧得出这是在耍赖。
这一闹,院子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焦头烂额。一大爷易中海和一大妈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易中海眉头紧锁,几步上前,弯腰伸手就去拉贾张氏,神色焦急,嘴里念叨着:“老嫂子,您可不能这么折腾啊,快起来,地上凉,冻出个好歹咋整?咱这四合院,打从建成起就讲究个和睦共处,邻里互助。傻柱这孩子,咱们都是看着长大的,他啥为人,您心里还不清楚?虽说今儿个他动手打了棒梗,是冲动了些,可棒梗跑去厨房偷东西,这事儿也确实不地道啊。您要是揪着傻柱这点错处不放,闹得全院鸡飞狗跳的,往后咱们这院子的名声可就毁了。外人该咋看咱们?说咱们院里人不懂包容,不讲情分。到时候,大家脸上都无光,您老在这住了大半辈子,也不想落这么个名声吧?傻柱他平日里帮衬贾家的事儿还少吗?咱都得互相体谅,您就当为了全院的安宁,消消气,起来慢慢说。”
,阎埠贵和媳妇也被这阵仗吓得不轻,阎埠贵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指向何雨柱,惊恐地喊道:“傻柱,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别乱来,杀人偿命啊!”他媳妇也在一旁跟着附和,声音颤抖得厉害:“是啊,傻柱,千万别犯糊涂,有话好好说。”
二大爷刘海中更是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叫嚷:“傻柱,你……你可别胡来,这事儿得好好解决,动刀动枪的可不行!”
何雨柱仿若未闻,一脸冷峻,稳步走到角落蹲下。紧接着,他从身后利索地拽出一只活鸡,那鸡扑腾了两下翅膀,何雨柱手起刀落,“咔嚓”一声,鸡头瞬间落地,鸡血汩汩地往外冒,溅了一地。
贾张氏虽说心里明白这刀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瞧见何雨柱杀鸡那干脆利落的劲头,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仿佛那锋利的刀刃下一秒就要砍向自己。
何雨柱仿若旁若无人,杀鸡、烧水、拔毛,动作娴熟流畅,就跟经验老到的屠夫一般。他自顾自地忙着,对贾张氏那撒泼哭闹的动静充耳不闻,好似那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不多时,鸡汤在锅里地翻滚起来,香气逐渐弥漫开来。何雨柱又手脚麻利地把鱼宰了,心里惦记着妹妹这些年吃的苦,手下的动作愈发迅速,打算给雨水做一道美味的红烧鱼补补身子。
恰在此时,秦淮茹背着哭哭啼啼的棒梗进了院子。一听到孙子的哭声,贾张氏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蹭地一下从地上蹿起来,几步奔到秦淮茹跟前,嘴里念叨:“天杀的傻柱竟然敢把我乖孙伤成这样?”
秦淮茹眼神慌乱地扫了一圈院子里的人,最后落在正站在水龙头旁洗鱼的何雨柱身上,眼底满是埋怨,忍不住开口嗔怪道:“傻柱,你下手也太狠了!”
何雨柱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冷得像冰碴子,硬邦邦地撂下一句:“他去偷公家东西,打一顿都是轻的。”说完,拿着洗好的鱼径直进屋了,留下一脸惊愕、呆立在原地的秦淮茹。
秦淮茹直勾勾地盯着何雨柱的背影,心里犯起了嘀咕,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话会从一向对他们家照顾有加的傻柱嘴里说出来。“傻柱真不是东西,把我孙子打成啥样了?”贾张氏心疼地抚摸着棒梗的头,嘴里嘟囔着。
秦淮茹把棒梗放下,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小当和槐花不见踪影,心里“咯噔”一下,焦急地问道:“小当和槐花呢?”“小当和槐花不在你那儿吗?”贾张氏也是一脸茫然,愣愣地看着她。
这话可把秦淮茹急坏了,眼眶瞬间红了,带着哭腔喊道:“保卫科的人一来,我就着急过去了,根本没瞅见小当和槐花!”
秦淮茹急得六神无主,向四周邻居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怜巴巴地恳求道:“大伙帮帮忙,帮我找找小当和槐花,谢谢了。”那眼神里的无助,声音里的颤音,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这年头,邻里街坊之间最看重的就是互相帮衬,哪家孩子丢了,大伙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伙人正打算出门去寻,就见许大茂一脸得意洋洋,一手拎着一个孩子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扯着嗓子喊道:“别找了!这俩小贼,我给你们带回来了!”
“小当,槐花!”秦淮茹急忙奔过去,一把搂住两个女儿,又气又急,眼眶里的眼泪直打转:“你们俩孩子,跑哪儿去了,可把妈急坏了。”
贾张氏耳朵尖,许大茂那声“小贼”一出口,她就跟被点燃的炮仗似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瞬间涨得通红。她把脚重重一跺,冲着许大茂就啐了一口,扯着嗓子吼道:“呸!许大茂,你可别满嘴跑火车,在这儿瞎咧咧!我家孩子再怎么着,也干不出那偷鸡摸狗的事儿,你少给他们扣这黑锅!”
许大茂一听这话,脸上的肌肉猛地一抽,本来就细长的脸拉得更长了,仿佛能挂个油瓶。他怒目圆睁,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咬牙切齿地回道:“偷了我的鸡,不是贼是啥?你也不瞅瞅,这整个四合院,统共就我家养了两只活鸡,那可是我大老远跑到红星公社,费了好大劲儿,人家才送的礼,我平日里当宝贝似的供着,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就盼着逢年过节能派上用场。这下可好,全让你家这仨小兔崽子给霍霍了,你还有理了?”一提到那两只鸡,许大茂就心疼。
贾张氏一听这话,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了毛。她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跳着脚就开骂:“你放屁!许大茂,你少在这儿满嘴喷粪,编排我家孩子。我家孩子个个乖巧懂事,那是能偷东西的人吗?你别以为随便扯个谎,就能糊弄过去,我告诉你,没门儿!”她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唾沫星子横飞,那副撒泼耍赖的劲儿,全然忘了棒梗才刚在轧钢厂厨房偷酱油的事儿,这记性,摆明了是选择性失忆,专拣对自家有利的记。
许大茂却来了劲头,伸手一指棒梗头上包扎的伤口,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啥?他今儿在轧钢厂厨房偷东西,我就在那儿。他不光偷公家的,还顺走我家门口老母鸡。这事儿,傻柱能作证!我听了他的话,才知道鸡被棒梗偷了。”
他一听傻柱提醒,赶忙跑回家查看,果不其然,两只鸡就剩一只了。后来在轧钢厂院墙外头,逮着俩小妮子吃鸡。一盘问,小当和槐花都认了。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贾张氏一听跟傻柱有关,立马叉腰站定,冲着屋里大喊:“傻柱,你给我滚出来!你污蔑我家棒梗不够,还跟许大茂一块儿算计我们,你安的啥心?”
“甭跟我扯别的,你家孩子偷我一只鸡,说吧,咋赔?”许大茂可不是善茬,伸手就朝贾张氏和秦淮茹要钱,“要么赔钱,要么我把你家三个小崽子送少管所!”那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儿,让人不敢小瞧。“你……你敢!”贾张氏虽然嘴硬,可底气明显不足,脸上的肉气得直抖。
秦淮茹看看三个孩子,见棒梗眼神闪躲,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知道这事儿是真的,气得咬牙切齿:“你这孩子,咋能干这事儿呢?”“三位大爷,你们都在,贾家棒梗偷我家鸡,人赃俱获,这事咋整,你们给个说法吧?”许大茂直接找上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人,眼神里满是期待,盼着能讨个公道。
三人对视一眼,易中海微微叹了口气,扫视一圈众人,语重心长地说:“这事儿确实闹得不像话,咱们四合院向来是个大家庭,家和万事兴嘛。傻柱啊,你今儿这事儿做得,虽说情有可原,可毕竟动了手,容易激化矛盾。咱们都在一个院里生活,低头不见抬头见,得互相包容。你要是不管不顾,任由这事儿越闹越大,往后这院子里还能有安宁日子过吗?大家都得为了维护院子的和睦出份力,你也别置身事外。等吃完饭,大伙到前院开个会,一起商量商量,把这事儿妥善解决了,别伤了邻里和气。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一大爷,就听我这一回,别再添乱了!”
众人听了三位大爷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有着自己的盘算,可面上还是纷纷点头,表示认可。许大茂见此,嘴角微微上扬,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那模样得意极了,临走时还不忘撂下一句:“哼,我倒要看看,你们最后能给我整出个啥样的交代。”说罢,大摇大摆地迈着步子离开了,人群也如潮水般渐渐散去。
此时,院子里安静了不少,秦淮茹站在原地,看着身旁耷拉着脑袋的棒梗,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她抬起手,伸出食指,用力地戳了戳棒梗的脑袋,咬着牙,既生气又无奈地数落起来:“你呀你,平日里偷你傻叔的东西也就罢了,咋还这么不懂事儿,去招惹那个许大茂?这下可好,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尽给我添乱!”